清欠的差使办成眼下这么一锅的夹生饭,户部上上下下的人心自不免有些涣散,连带着对前来接手的三爷自也就颇多怨气,尽管没人敢拿脸色给三爷看,可交办的事情却是办得个拖拖拉拉的,这一点,弘晴虽是不曾去过户部,可却从不同的渠道了解到了个中之详情,很显然,三爷接手户部清欠的差使开局并不算顺利。
咋办?凉拌呗,这等事情上,弘晴可是帮不了三爷的,不为别的,只因真正要夺嫡的人是三爷,而不是他弘晴,这等敏感时刻若是胡乱作为,就算能笼住户部的人心,于三爷的形象来说,却是极为的不利,有鉴于此,尽管明知三爷在户部的开局有些个举步维艰,弘晴也只能是默默地旁观着,每日里,该上的学照上,该管的工部事宜也没拉下,独独就是不去户部露面。
户部排位仅在吏部之下,可论及油水却在吏部之上,属六部里最肥的衙门,官吏倒是不算特别多,连同附属机构算起来,也就六百余众上下,可构成却是复杂无比,哪方面的人都有,无论是谁都难以将户部全盘掌控在手,四爷不行,三爷同样也做不到,真要硬行了去,那一准是碰个头破血流之下场,这等傻事,以三爷的智慧,自是不会去干的,实际上,三爷到了户部之后,三天以来也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谈话,大会上谈大道理,私下则谈心,极尽鼓舞人心之能事,但却并未去理会清欠的正务,甚至连账册都不曾去翻上一下,谁也不晓得三爷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来着。
三爷这么一不动,最难受的人不是户部官吏们,而是正虎视眈眈的的四爷笔下不由地便是一顿,但并未加以置评,而是不动声色地吭了一声,随手将笔搁在了笔架上,起了身,在房中来回地踱着步,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如水一般。
“四爷,可要通知那头?”
这一见四爷半晌没个决断出来,恭候在侧的那名侍卫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便从旁请示了一句道。
“嗯,也罢,那就去说一声好了。”
被那名侍卫这么一打岔,四爷脚步猛然一顿,有些个不悦地横了那名侍卫一眼,但并未就此作于其,而是愣愣地又想了片刻,这才一挥手,语调低沉地下了令。
“喳!”
四爷可不是个好侍候的主儿,这一见其面色不愉,那名侍卫登时便有些个吃不住劲了,正自懊丧自个儿先前的多嘴之际,冷不丁听得四爷如此吩咐,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恭谨地应了诺,急匆匆地退出了房去。
“唉……”
那名侍卫临出房之际,四爷似乎有些后悔了,嘴张了张,似有欲言状,可到了底儿却是啥话都没说将出来,只是仰头长叹了一声,拖着脚,走到宽大的太师椅前,身子一倒,重重地瘫坐在了椅子上,面色难看至极,内里不知几许的痛苦、几许的挣扎,可更多的则是下狠心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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