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瞧了曲婉容一眼,轻哼一声,才将她托起带到了轿子内。
曲婉容看着一脸怨气的长生,不免觉得好笑。分明是眉眼如画,看着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没想到偏偏胸无城府。
这几天这太子府,只有楚千言的脾性没有完全了解,身边其他人的秉性都是当做谈笑了解。
“停轿!”看到路边摊子上的银饰,曲婉容心头一震。
长生也向外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一个地摊,一位老人正在卖银饰。
马车还未停稳,曲婉容就纵身跳下,直奔小摊位。
“老人家,这些银饰看着陌生,不知是您自己做的么?”这银饰件件都是朴素无华,平常人匆忙一看,可能都会嫌弃。但是曲婉容却看到在阳光直射时,银饰看着像是无数银箔贴合在一起所成。
随手拿起一只手镯,目光所及却是一只微型的桥梁,雕梁画栋细致如真。妙处却是在银饰之小,却是如此繁杂的工艺所成,放在掌心也不重。
“姑娘,你眼光真是不错!”看着曲婉容将手镯放在眼前,对着太阳,老夫人脸上出现了一丝赞赏,“别小瞧了这只手镯,这手镯轻盈透亮,平常一眼看去不会看出任何妙处,但是细细看去却是雕琢精细。”
看着老夫人如数家珍的欢喜,曲婉容勾了勾唇角,面上一片欣喜,眼底却是寒潭般的寒意,“这手镯,当真难得!”
她可不信有这样碰巧之事,今日楚千言和白子安帮助自己查询簪子来处,现下她就能无意寻得。而且即便这簪子的精妙之处藏得深,这行人来往不绝的路上就没有一个识货的。
“姑娘可是喜欢这只镯子?若是不喜,这里的簪子也是好看得紧!”老夫人身着粗麻布,可是脸上却是荣辱不惊显然是见惯了贵人。
“这样精细的做工,我大楚国可没有。老人家,您哪里的人?”曲婉容似是随口一问。
老妇人眸子晶亮晶亮的,转眼间就落了几行泪,“老身是燕国百姓。”
“燕国?燕国那般富庶,老人家何必来楚国做生意?”曲婉容声音格外甜美,还有三分疑惑。
“老身命苦啊!家门不幸,家里的老头子因为儿子争夺家产硬生生气死了。现下就剩下我一人,哪里还愿意留在燕国。便只身一人前来大楚,将自己亲手制银饰拿出来卖。”说完将一双粗粝的大手露了出来。
抬头之间曲婉容眸子里的审视,老妇人目光一躲,“姑娘若是喜欢,便是挑一挑吧。”
“我非常喜欢,就都买了!”曲婉容浅浅笑开,“只是我换这些玩意换得快,不知老人家可否住在我府上,每日为我打造这样的银饰?”
“这……”
看着老妇人惶惶不安的样子,曲婉容只当没看见,“老人家,住在我府上,只要你这手艺还是这般的好,日日锦衣玉食,岂不是个安身立命之所?”曲婉容说“你这手艺”时很有技巧,不细听就会听成“那人手艺”,这还是她前世牢狱中无意学得。
“姑娘,这是老身的手艺!你怎么能说是别人的?”满头大汗的老妇人一把捂住身下的小摊子,迅速将布卷了起来,“不卖了!不卖了!哪里有小姐您这般为难人的!”
“长生!”曲婉容只当没有听见,之间朝轿子所在之处一喊。
“你再动一步,这命也就不用留着了。”曲婉容声音幽冷,眸子尽是狠厉之色。
长生一挑眉,他可不愿意为买个银饰之事,与无辜妇人有争执,当下直言,“小姐你为何为难老人家?”
曲婉容挑眉一笑,声音飘忽,“有人想要我死,我为何还要心慈仁善,难不成就等着死?”
长生却是不说话了,严肃的眼神看着老妇人瑟瑟发抖,她强笑道,“小姐您此话严重了,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无端害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长生一张俊脸也是冷了下来,虽说他胸无城府,但是这老人句句还是说得可不像是个普通人,再仔细看她的面容,哪里像个摆地摊的人。
曲婉容看了摇头叹气,“你瞧,她还在说谎。虽然是个老人家,你一会儿下手可别别太轻!”
长生平生正直,最见不得有人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心下一定不快。她只是将事态说得严重了,本就没有要她死的狠劲,也没真的要害她。但是为了让老妇人吓得不敢挪步子,却是很必要。
“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能对我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老婆子动手!”老妇人的色厉内荏看在曲婉容眼里,只是让她心里有更深的凉意。
“说!你是谁!”冷肃的眼光一扫,老妇人顿时将话咽下了肚子。
自己住在太子府,一举一动都难被他人探知。偏偏有人将她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还知道她那支簪子之事,现在就让人光明正大出现在自己眼前。
什么人要这样做,自己哪里有这样的价值让那人费心?
“小姐何必这样恼恨一个老人家?”夜阑生骑着乌骓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曲婉容。黑曜石般的眸子晶亮,似笑非笑,自成风流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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