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爷告诉我。他说五郎晚上无灯时背上会出冷汗,能把衣裳浸透,手心里也都是湿的,睡觉时向来是亮着灯,他熟睡后小厮才悄悄把灯熄了。”纪三夫人说着话,面上‘露’出心疼的神‘色’,显然是真正地关心纪玄。
张氏听纪三夫人这么说,唏嘘道:“这孩子也是可怜,万幸有医道上天赋聪颖,日后也多了个谋生的路子。”
纪三夫人摇头,惋惜道:“父亲不许五郎做太医,让他走科举的路子。”
此言一出,张氏丁氏都点头。不再发问。
有些事不言而喻,纪玄父亲的死,足矣让纪老太爷做出这个决定。
所以,这才是纪玄一身医术却不显‘露’,反而在丁家学府上学的原因?
所有人都想不到纪玄一身医术是偷学的。而认为是纪老太爷所授。根本不知纪老太爷避讳太医这个职务避讳到不许纪玄学医。
纪三夫人在许家用过晚膳才走,吕氏和许诺一并出来。
吕氏今日穿了藕‘色’的上襦,上面绣着半开的荷‘花’,裙子是青碧‘色’,绣满了荷叶。发上簪着惯常用的白‘玉’簪着,发髻两侧‘插’着银梳篦。
一身装扮新颖而‘精’致。
许诺扭头看了身后的‘春’棠一眼。笑着说:“娘,‘春’棠这丫头为了讨好您,做这身衣裳没少费功夫,我这边好久都没新衣裳穿了。”
吕氏用手点了许诺的额头一下,佯怒道:“你个鬼‘精’灵。是你求着‘春’棠给我做衣裳,好多讨些冰块回去,你当我不知?”
若是过去,吕氏定会说:“娘找最好的绣娘给你做衣裳。”
许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意如怡涟般‘荡’漾在眼中。
许平启被劫持的事情过后,吕氏的‘性’子变了回来,端庄贤淑中多了‘精’明和干练。
许诺前世在祖父祖母膝下长大,母亲早逝。她几乎没有感受过母爱,父亲工作繁忙,只有在过节收到礼物和过年时收到厚厚的压岁钱时她才能体会父亲的存在。
可在这里。以许六娘的身份活着,她着实好好享受了一番父爱和母爱。
许诺嬉皮笑脸,挽住吕氏的手臂,含笑道:“不如娘去我那坐坐?试试满屋子冰块是什么感觉?”
吕氏看了她一眼,不由想起了去年沉默寡言的她,目光暗淡几分。随即说:“你爹爹要回来了……”
旁的话不多说,许诺依然明白。
二人相处十六年。到现在还和新婚夫‘妇’一般,十分相爱。
许诺点点头。决心做电灯泡:“爹爹好几日不曾教我习字了,今日正巧过去让爹爹指点一番。”
吕氏低低笑出声来:“我怎生了你这么个顽皮的孩子,你爹爹今日公务繁忙,哪有时间教你。”
许诺装作极其不情愿的模样,吕氏不为所动,她才猛地笑出来:“孩儿知道了,不会劳累爹爹,只请个安就走。”
吕氏这才点头。
‘春’棠七月跟在后面,相视一笑,这样打趣的场景这一个月来已见了多次。
许诺给许谷诚请过安后便回了茗槿阁,翘着二郎‘腿’躺在席子上。
宋朝官员“三年一易”,许谷诚做了三年通判又做了两年半知府,新的调令也快该下来了。
如今后宫没有皇后,但今年十二月份,皇上会立刘娥为后,许诺十分想亲眼见证这一时刻,想到未来几十年历史的走向,她觉得热血沸腾。
许诺正在热血沸腾,就听到七月的声音:“娘子,有你的信。”
翻身坐起,将信取过来,迎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脂粉味。
竟然不是胡灵寄的?
打开一看,是陌生的字迹,署名却很熟悉:紫鹃。
“六娘子,我本不愿多管闲事,但你与我有恩,这件事我决定告诉你,但请你看完信后将信纸烧掉。”
许诺没想到紫鹃会给她写信,而且紫鹃的字迹与许倩有几分相似,十分赏心悦目,可见跟着许倩这些年紫鹃从许倩身上学了不少东西。
“天盛赌坊有个荷官,最近点了我两次,让我给他弹曲,可他不似‘性’情高雅之人,几首曲子下来也静不下心,也不会‘吟’诗作对。”
“后来,我听旁人说他叫唐七。昨日他又叫我去弹曲,才弹过一首他就摆手,让婢‘女’下去,开始问我四娘子和六娘子的事情,后来还问我六娘子眼角可有一粒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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