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
茅屋炉膛里红红的焦炭暖了轩王爷的身,白芷若一眉淡淡的忧郁暖了他的心,秀发垂覆惹人不忍转睛,一颦一笑惹人生怜,烛灯下的纤纤细指瑕不掩瑜……他深深一个呼吸推开窗,一轮圆月皎洁,皎洁月光下的她楚楚动人,恁是惹得他心潮起伏。
不管风大风小,他拉起她走到屋外,指着头顶上的圆月,“芷若,从前,我姨母在每一个圆月之夜,跪着对着圆月许愿,来,我俩跪下。”
一个偌大的身躯毫不迟疑地跪在雪地上,她也挨他跪下,齐着他宽厚的肩,他庄重地双手合什,“月亮仙子,请允将我一生的好运气全部赋予身旁的姑娘,让她一生快乐平安。”
她急急翘起身子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月亮仙子,月亮仙子,千万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块头大,脑子小,说话完全没有分寸,我呆在秀闺哪需要什么好运气,请月亮仙子保佑他仗仗大胜,不要再受伤。”
暖暖的手掌捂住他厚实温润的唇,他阖目静静感受指尖传来的无限温柔,耳畔又传来她温柔低迷的祈求声,“也要保佑千里迢迢追随他的兄弟们,让他们一块来北疆,一块回京都,因为,如果他的兄弟们……他也会闷闷不乐。”
他侧目静静地看着虔诚地祈祷的白芷若,皎洁如月的肌肤,盈盈如水的双眸,眉角眼角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厣,渐渐,眼里蒙上一层晶莹剔透的水雾。
她生怕他再口出狂言不允他说话,急急拉扯着他起身,月色已浓,她一翻情真意切的祈求,他的心里漾起阵阵涟漪,听任她撅嘴埋怨他的不慎,他的冲动。
他真想解释那不是一时冲动的不慎之言,而是他心中盼望,不过,方才一句已惹来她百句不满,再坚持只怕又是千句怨怼,于是,默坐床沿不语,任她又戳前额又揪耳朵。
追责许久,仍不见她罢休,幸而,上官娟秀又在她耳蜗里絮絮叨叨要这要那,她抿着小嘴驱赶他去雪中扯回一捆清肌草,又从房梁上撬下一捆干草,自己则收拾碗碟入竹篮,他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吹灭油灯,他双手枕着头,过往旧事又氽出脑海。
京都西市。汉白玉门坊器宇不凡,金碧辉煌的雕檐玉瓦,宽敞明亮的青石街,全国有名的商贾均以西市一铺为荣,排得上名的商号无不集聚于此。
举世闻名的工艺品,价值连城的蓝玉绿翡,琳琅满目的地方小食,尤其元宵时节,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凡间珍品美食应有尽有。
皇宫元宵节按往年惯例,嫔妃带着皇子公主与皇上共享天伦之乐品味飨食盛宴,毫无例外,飨宴名单独独缺少丽嫔与轩宇二皇子,丽嫔皇子不受皇上待见,势利的太监宫娥向来欺软怕硬,众宫挑剩捡漏的例份物品才轮到丽嫔殿领用,说句难听的,轩宇皇子所享所用还不及宫中有头有脸的太监和宫娥。
丽嫔殿寥寥无几的宫娥太监没精打采地玩着投壶,曹侍郎南贬蛮夷之地,囊中羞涩也补贴不了多少,自然而然,缺衣少食不说,打赏也是少之又少。
好好的一个节,丽嫔垂泪不已,太监宫娥提不起兴致也不讨喜,轩宇二人也不想百无聊赖再看投壶,遂偷偷翻墙出宫信步游西市。
二人囊中羞涩,一路上只看不买,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二人大饱眼福,行走了整晚也不觉辛苦,西市东角坐着一个白长须老头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呼吸匀称,一块蓝粗布平铺地上,上置一把锈迹斑驳的古剑,剑柄上七粒钝钝的蓝宝石还略略有点彩头。
京都第一市,店店门面精致华贵,呈列着世间精品,件件值得把玩收藏,白胡须老头满脸褶皱一身蓝粗布褂子,蓝布摊就象落魄乡下人变卖祖产后的无奈之举,家里再没一件象样的东西,随便找点破铁烂铜到西市来碰碰运气。
蓝布摊挡了一截街道,店铺小二跑出来对着老头吆喝几次,老头阖目养神纹丝不动,看他至少也是八十有上又是天子脚下,店小二也不敢造次。
宇王爷被人流簇拥着躲避不及一脚从古剑上跨过,随后的轩王爷刚迈起脚,七道耀眼的蓝宝光象一束烟花鳞次栉比地盛开在房檐下。
他怔怔地站在铁剑前,七颗蓝宝瞬间变得晶莹剔透温润无比。铁剑比普通的剑略长,长约三尺三,剑柄上镶刻一张牙舞爪的龙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龙印与他头发遮挡住的龙印几近相同。
龙舒展了一下身子,双目睁开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呵欠,又盘尾而睡。“龙?!”轩王爷喃喃自语。
龙印一下弹跳起来,“谁,谁在叫我?”
“果真是龙。”
“嘿嘿,你居然看得见我,听得见我说话,”剑柄上的龙一下子龙精虎猛起来。
他弯下腰握住剑鞘,另一人也抓住了剑鞘,他定睛一看,一个神采飞扬的小子朝着自己玩世不恭地说,“傻小子,你对着剑说了半天话,装傻还是卖痴?这剑,爷看上了。”
小小年纪,对着自己称爷,轩王爷素来温茂沉静遇事多忍让,连太监宫娥的冷言冷语也懒得计较,对着他,却争锋不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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