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qu;&qu;&g;&l;/&g;&l; =&qu;250&qu;&g;&l;/&g;&l;&g;奉天殿，孝康帝看着地上跪着的子缓慢的踱了两圈。
“你就是郑敏之妻？”
“是。”
孝康帝点点头：“你说要见朕，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跪着直起子，倒也不卑不亢：“臣妾，是想把臣妾五年前的一些见闻说给陛下听一听。”
五年前的见闻，孝康帝迟疑了一下，五年至今已经很遥远了，他是否应该给她这个机会去翻起从前的事呢？他心里竟也十分害怕，怕万一表面的皮肤被人揭开，皮下溃烂难看可怎么办？
可既然今天她人已经来了，听还是难免的吧。
“你说吧。”
郑夫人磕了个头，缓缓说：“五年之前山东大水泛滥，皇上隆恩浩拨发了三百万两的银子赈济灾民，皇上的恩德，山东百姓永远铭记在心。”
这句话，却不是那么难听了。
孝康帝点点头，神就缓和了许多。
郑夫人虽然看不到皇帝的表，可是这番话是赵小丙她如此说的。
要恭维一句，揭露一句，无论揭露的事多么肮脏，也必须把皇帝捧为圣明。
郑夫人轻轻擦着眼泪：“五年之前的惨状，如今我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更是为陛下觉得心寒，谁能想到陛下一番爱民如子的心，竟然被下面的硕鼠践踏如斯？”
孝康帝其实也很好奇：“怎么讲？”
郑夫人擦了擦泪痕：“今日，就只说说妾的所见所闻吧，由于妾夫君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府，所以妾所见，也只是一府之百姓的况。那场大水来的很急，一之间冲毁了多少百姓家园，成千上万亩的丰收在即的田地颗粒无收，那还是妾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绝的状况。”
孝康帝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垂眸道：“你说。”
郑夫人静静坐在大殿中央，虽然是一重孝在，却给人一场端庄的感觉，孝康帝颇感意外，刚开始时他以为自己今天见到的不过是个一般的人而已。而郑夫人有一种令人不敢轻视的力量。
风影焯焯，轻盈的帘子漂浮不定，大殿门口随时会入几点灿的进来。
郑夫人静静说：“五年前的大水过后，总共三府百姓受到了灾害。乡有钱人家的砖瓦倒还罢啦，那些原本就穷苦无依的佃户，平时住的就是泥活稻草的土胚。然连大雨早有异相，我夫君号召了许多乡民转去了高地难，水退之后我夫君开始救灾，面对的就是地污泥，四泡发的尸体。”
郑夫人轻轻抬了下头问：“陛下听说过地狱么？当时的况，就是人间的地狱。”
孝康帝眉头皱起来，不解问：“你夫君亦有责任，为何没有把所有乡民劝去高地？”
郑夫人苦笑说：“陛下深皇宫之中，便是心系百姓，毕竟仍不能完全了解人间疾苦，在这种时候，并不是百姓没有恃无恐不想逃跑，而是有些老弱病残逃不动，还有些人穷怕了，舍不得家里的一针一线，只希望可以铤而走险把家里还能用的东西提前带出来。陛下或许觉得这一时的贪念可怕，但穷苦人家有时候就是会犯糊涂，把一些外之物看的比命都重。”
她皱着眉说：“皆是因为活的太苦，越发害怕失去而已。”
她轻轻擦了下眼泪：“事后，我夫君哭无泪，他在头几天里每天只做两件事，派发粮食救济活下来的百姓，四寻找尸并且下令火焚防止瘟疫爆发。但是这两件事足矣让他心力交瘁，而且哪一件都做的‘不好’。”
“不好？”孝康帝十分好奇。
郑夫人点点头：“所谓做的不好，无非两点原因，我夫君的顶头上司不意他的做法，乡民也不意他的做法。”
“他目前为止都在为的百姓着想，为什么百姓不意？”
郑夫人苦笑：“因为就算我夫君开了粮库赈济灾民，可毕竟是僧多粥少，百姓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几乎要收成的土地，这个时候又吃不饱，就以为我夫君对他们不好，不舍得的拿出足够的粮食赈济灾民。可那些已经是一府的所有了，府君无奈召集了乡绅，乡绅们虽然答应帮忙，但觉得我夫君为了贱民就得罪他们，所以对我夫君很多怨言。至于我夫君的顶头上司，是怪他私自开仓救济百姓，也怪他下令焚烧尸体。”
孝康帝听的一头雾水：“为什么？”
郑夫人说：“许多事，便是听起来觉得是对的，应该做的，但放在当时的况下也许就是别人眼里不应该做的。我夫君的上司认为，灾民实在太多，而朝廷拨的赈济粮草赶过来需要时间，太早开仓赈济，会给百姓错觉官府有粮食，前面吃饱了后面遭到饿，百姓就会怨言更多，他们认为过早开仓正如肉子狗，不过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郑夫人轻轻抿了抿嘴唇：“他们希望百姓们可以先自己搏命，等到大批的灾民死去了更多时，他们才拿出竟有的存粮救济百姓，这个时候活下来的百姓反而会心存感激。而人数减少之后，剩下来这些人的生存下来的几率反而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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