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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皇帝不是贤人干的

作者:白马长剑
——读《季札观周乐》

季札 (公元前56年一前484年 )。又称公子丸。春秋时吴国人。吴王寿梦少子。封于延陵,称延陵季子。后又封州来,称延州来季子。父寿梦欲立之,辞让。兄诸樊欲让之,又辞。诸樊死,其兄余祭立。余祭死,夷昧立。夷昧死,将授之国而避不受。孔子曾经过:「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司马迁赞美季札是一位「见微而知清浊」的仁德之人。

大家都想让季札当国王,因为都认为他是个贤人,我想贤人的不外乎三个标准,是一谦虚礼让,季札几次让国,是符合这个条件的;二是有政治头脑和风识,他和当时的政治家子产、晏子都有交往,获得了很高的评价,也符合第二个条件;三是有才华,从《季札观周乐》这篇章可以看出季札公子是个音乐鉴赏家、评论家,无疑也符合这个条件。那他为什么不当国王呢,因为他和我有着相同的观点,贤人当不好皇帝。

如果季札当了国王以后,他和哥哥们肯定少不了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闹不好还会兄弟相残,他要想当稳国王又免不了杀几个人以立威,那他不再是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了。如果他当了国王以后,大权独揽,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去体会民间疾苦,会变得独断专行起来,那些远见卓识也会离他越来越遥远了。如果他当了国王,他听到都是谀词颂歌和靡磨之音,估计也没有时间去品味高雅的音乐了。那他还是个贤人吗?

当然了,既然他当上了国王,仍然可以去听他的音乐,那结果就是他变成了一个昏庸的国王。历史上这样的君王不乏其人,唐明皇李隆基当了皇帝以后沉迷于戏曲音乐,将大好河山弄得七零八落;李煜当了皇帝以后仍然歌舞升平醉心写词,他的词写得出神入化,可代价是国破家亡;可是亡国之君在成为皇帝之前都是被当作贤人被立为接班人的,可见皇帝这个职业最能改变人的本性,如果贤人当了皇帝不是成为狠人就是成为庸人。

季札是个真正的贤人,他的智慧已经超脱了世俗,他追求的心灵的高度自由,所以他三度让国,只有闲人才能作永远作贤人而不褪色吧。

【季札观周乐】(襄公二十九年 《左传》)

吴公子札来聘,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大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为之歌《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

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王之德乎!”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逼,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濩》者,曰:“圣人之弘也,而犹有惭德。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谁能修之?”见舞《韶箾》者,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其蔑以加于此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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