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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二 智慧的碰撞

作者:白马长剑
——读《

晋献子成室》

晋国正卿赵武新宅子举行盛大的落成典礼,许多朋友同事都来给他稳居,大家都些应景的吉利话,不白吃人家的。没有想到其中有个叫张老的,却出了一番振聋发聩的话:这个大宅子真是不错,美仑美奂啊,可以在这请客吃饭办大型party,如果在这能给你开追悼会就更好了!

不知张老这话的时候有没有喝高,赵武先生反应也真是够快的,立即:“要能给我在这举行追悼会,明我安享晚年,得以善终,死了也有面子见祖宗们,谢谢你对我最真诚的祝福。”

这个赵武就是传中的赵氏孤儿,生在声名赫赫的赵氏家族,赵家最早由其曾祖父赵衰打下基业。赵衰早年事晋献公,因与申生、重耳(后来的晋公)、夷吾(后来的晋惠公)都很交好,曾为选择主公而困惑,通过占卜,显示重耳为吉象。后来,赵衰力保重耳成为晋公而立下大功,但其为人恭俭礼让,有谏贤之德。到了赵武的祖父赵盾之时,更是因为勤劳国事,兢兢业业而赢得了“盛服先生”的美名,到了赵武的父亲赵朔则是更上一步,赵朔娶了晋成公的姐姐为妻,但不想赵家却由此极盛而衰,奸臣屠岸贾谄害赵家,背着晋景公发兵诛灭了赵家,由于母亲当时怀着赵武,又因为是国君的宗亲,而没有被杀,后来在赵朔的朋友公孙杵臼和程婴的救护下赵武得以保全,但忠心救孤的公孙杵臼和程婴却先后为赵武而死。然而,赵武却又是出类拨萃的人物。不但报了家仇,还做到了晋国的正卿!所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家门的不幸,生存的艰辛,身负的恩仇,所有这一切,都使赵武变得智慧而深沉,面对不怎么顺耳的大实话,能够迅速分辨善恶,给予最真诚的回答。如果赶上脾气不好的人早抽张老的大耳刮子了。

张老和赵武各逞机锋,全充满了禅的理趣。读来让人内心颇有感悟。张老在这里提出祭奠的哭,也就是让赵武不要忘了前人骄奢引发的灭门之祸。而此时赵武最想要的是什么呢?那就是恢复赵氏一族。张老显然也很洞悉赵武的内心,所以他用了国族,其实所谓善颂,就在这里了。他知道赵氏的族已经被族灭完了。所以用了国族。得浅显点就是劝导赵武要以晋国为念。能得到晋国人的拥护,那么这美伦美奂的房子才可以长久的住下去。这样我们可以看到张老的颂词,有赞,有劝,有祝愿。又能根据赵武的实际情况洞悉他的内心来规劝与引诱。所谓夫子循循善诱,张老也可当之无愧的。

赵武能虚心的接受这些贤人君子的劝规,赵氏复兴也就是情理中的事了。正是赵武的扎实作风和心行事,赵氏家族终于在晋国重现辉煌而继续做大,也正是如同赵武和赵氏家族一样的树德立身,韩氏家族和魏氏家族也相继发展起来。他们最终在三代以后联起手来,灭掉了骄傲自满不可一世的智伯一宗,取代了晋国宗室而创建了战国七雄中的“赵魏韩”三强。

【晋献子成室】(檀弓下 《礼记》)

晋献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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