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金屑洒遍住院部,光洁整齐的楼宇,绿茵茵的草地,以及草地上散步休憩的病人和家属们都镀上了一层极淡的金色。
厉晋远刚踏进住院部,隔了很远就看见了草地上的林甘蓝。
她坐在轮椅里,由苏棠推着,在花园里慢慢散步。身上穿着和其他病人一样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素面朝天,后脑包扎的白色绷带在黑发间若隐若现,仿佛是素净的发夹。稀松平常的装扮落在厉晋远眼中,却仿佛熠熠生光,让他挪不开眼。
他怕林甘蓝发现左脚伤口复发,没有着急赶上去,而是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到了近前,发现苏棠不在。
林甘蓝仰头,笑容灿烂如朝阳,藏不住惊喜:“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厉晋远点点头,把拐杖交给她,退到她身后,慢吞吞推轮椅:“苏棠呢?”
“我有点口渴,她去买水了。”林甘蓝指了指门诊部的方向,那边有个自动售卖机,五分钟就能来回。
说话间,远远就看到苏棠走来,一手一瓶水,朝他们晃了晃,青春活泼的样子像刚飞出巢穴的雏鸟。
林甘蓝坐在轮椅上,差点跳起来挥手回应,被厉晋远摁回了轮椅。瞪了她一眼,厉声道:“忘记自己还是个伤患了?”
林甘蓝吐吐舌头,她忘记了。
除了遗失的一小段记忆,以及后脑时不时的阵痛,她真的忘记了自己是个伤患。听过厉晋远的描述,她甚至有一丝丝庆幸失忆,不必直面被父亲伤害的画面。
她正陷入思绪,忽地听见一声尖叫。
抬头望去,苏棠被一个中年男人拽住脖颈,雪白的脖颈间横了一把森寒的匕首,手里的水跌落地上,瓶盖脱落,淌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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