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簌簌,冷少宇看着茫茫湖面,萧瑟得连只水鸟的影子都没有,更别提打鱼的人。往年年节之后不久就是开春,但今年这年节过得有些早,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万物萧瑟的冬天,他虽不惧严冷,却是不爱好冬天的,由于冬是看不到活力的季节。
冷少宇有些猜忌自己这个决定是错的。
那夜他提出下到凡间将洪泽湖水君请到南郊,确实有些匆促,固然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他活了这么些年也极少出尔反尔,但那话刚出口,他就想立即反悔,老天爷没空处分赖皮鬼,他虽是一方申明显赫的神君,但风骚名声在外,早被那些演绎评书传臭了,再多一桩‘言而无信’,于申明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更何况他也不在乎。
但他那番反悔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云躲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了,就在殿中跪得笔挺,那个大礼虽是冲所有人行的,但一双眼睛却是看着他。冷少宇心里一苦,也不知道这逝世小子是看出他有反悔的意思忽然来这一手,还是单纯就是想感谢他们,反正他这么‘大庭广众’地一跪,彻底断了他反悔的念想,他当时面上固然云淡风轻,却掐逝世这小子的心都有,他想自己怎能如此仁慈,在长安城那时,他就该把这小子抛弃,任他自生自灭……
当然,这些已经成了念想,如今他站在洪泽湖前,看着广阔冰冷的湖面,一时竟然抵抗跳进湖中,这是一种罕见的状态,冷少宇将之回结于对云躲的抱怨。
“祖父是不是感到我们这些晚辈很麻烦?”
从南郊出来时,云躲已经醒了,身上的伤好了很多,独自站在应龙神殿的院子里,看着整片海棠。
冷少宇点头,但云躲背对着他,并没有看见,想想这孩子的身世,还是决定将话说得委婉些。
“为什么这么想?”他道,“我是讨厌和天族有太多交集,也承认你们之中的很多人很麻烦我并不爱好,但麻烦并不代表危难时刻不救赎,更何况,我并不是特别讨厌你……”
冷少宇也不知他说的这些云躲听懂与否,他只是站在那里,凝看着满院的海棠,背对他听得很认真。
很久,云躲竟然转过火,看着他微微一笑,不同于平时那种坏笑,这家伙这样淡然的笑脸,趁着满庭花海倒是有些赏心悦目标感到。
“一个问题。”云躲道,“若是那日在长安,落难的不是我,而是天君,祖父您会救他吗?”
这问题冷少宇从未想过,但答案却在瞬间脱口而出,“轩毕竟是我儿子。”
云躲点头,倒是不再问什么,冷少宇却逃也似的离开那里。
一路上他都在想那个问题,答案是确定的,轩毕竟是他儿子,他要是陷于危难,自己必定出手相助,可答复了云躲的问题之后,他又在逃什么,是回避轩是他亲生子的事实?还是在回避前情往事?他不得知,他唯一可以断定的是,他的确是在回避一些事情。
冷少宇叹了口吻,一个年节产生了这么多事情,时至本日,似乎从那日半血狐狸被白芷诺捉得途经黄潮浅滩,他的日子就不再安静安闲……
很久,还是叹了口吻,认命化成白龙潜进水中,水下的情景豁然豁达,但只窥见些鱼群虾蟹,游了半晌,好不轻易看到洪泽湖水君府,却远远地闻到一股妖气。冷少宇心中一惊,水君无论是龙族天族都是神族,虽处下界,盘踞的江河湖海也算神地,除非是哪里的水君胆大包天招了个妖怪当上门女婿,不然水君府邸怎么会有妖气!
但文兴的年纪尚轻,未及娶妻纳妾,即使真在下界私生女儿,撑逝世就百岁的年纪,也就是个小娃娃,尽对不会招个妖怪当上门女婿的。冷少宇思忖半晌,本想潜进水草珊瑚丛中伺机而动,但又顾虑自个身上的仙气也许早就裸露,干脆躲也不潜躲也不躲,直接向水君府邸游过往。
也不知是不是性格关系,文兴这府邸看上往完整没有云躲那么豪华,没有琉璃覆顶也没有鎏金大门,就是青砖黑瓦,一块精雕的匾额,若不是宅院坐落水底,冷少宇还会认为这是哪个凡间人家的院落。
这本是舒服的小院子,惋惜不断有妖气从砖瓦中溢出渗出,映在冷少宇眼中,是妖魅的紫红色,那妖气被水流冲着向各处逸散,由于处于水中,冷少宇并不能嗅出对方身份,也没法依凭妖气断定对方修为,但他还是决定潜进往看看,凭他修为,这四海八荒也找不出几个能同他匹敌,更何况是妖物。
冷少宇心中一阵崩溃,这趟本来下界到洪泽湖接文兴就是十足的麻烦事儿,成果文兴还没接着,这洪泽水君府竟然冒出妖气,这情况就不仅仅是“麻烦”两字可以形容了。
冷少宇感到蹊跷,文兴同云躲交好是天族内部皆知的事,在那些天族贵公子眼中,这二位不喜权势的就是十足怪胎。先有上元当夜云躲重伤从长安城上空坠落,后又有如今文兴居所洪泽湖水君府进住妖邪,这两者间必有干系。
不过奇怪的是,云躲失事之后,大家就猜测云躲重伤是天族内部所为,那么为何如今洪泽湖底竟然妖气纵横,假如说这两者有干系的话,难不成……是天族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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