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得答应,也算不得不答应。君上和四公主大概没想到他会以此话作回,一时相对无言。冷少宇看他们一眼,又看向殿门,君上不下令,外头的守卫是不敢擅自开门的,凤熙戳了他一下,没有说话,不知是安抚他不必着急,还是提示他说点什么打个圆场。
若是后者,冷少宇反而感到没必要,君上是通情达理的人,此回固然是他下令将他锁在殿中,却并未对四公主委托之事施压逼迫他答应,他必知晓四公主梦境不假,周武帝宇文邕是会糟天谴,终极落得个身逝世国破的下场。覆巢之下无完卵,四公主这一世留在下界的孩子,自然也凶多吉少。君上从未表现出想要插手这事的意思,不然刚刚也不会说“是魃儿委托你”这句,与自己撇得干净了……
已经懒得往想拒尽会怎样,答应了又会不会真的带给宇文邕一丝活力,这事儿不回他管,苟活一世,也不必次次都要活得那么有良心,四公主如今遇上这事儿是真有些魔怔了,揪着这么一丝盼看,逝世马当做活马医,殊不知,天命已定,即是徒劳无果。
“应郎很惦记他吗?”
殿里安静地出奇,四公主忽然问了这么一声,冷少宇怔住了。
品了品这句话,很久反响过来,她是问他殿外的青鸟。
“像你惦记你的夫君……”考虑着措辞,却还是说了出来,“我也惦记我的……”
“哦。”
就算他说得再怎么云淡风轻,也熬不住四公主是个女人,女人向来都比男人敏锐,这是无法转变的事。
“我还认为那只是应郎的一段红尘孽缘。”四公主笑道,“像那些传说演绎中的女子女仙一样,不同只是应郎对他颇感兴趣,还在兴头上,处过一阵,或许就淡了。”
“孽缘……”
他念了一句,想起青丘时兄长说这话的语态,又想起北郊神殿时他说同一句的语态,情缘孽缘,谁说得明确,想当年在黄河流域,部落里人人都道他同四公主是天作良缘,成果如何,天作还是会散,良缘亦是孽缘。
“不是兴起为之。”他道,“不是传说演绎,不是颇感兴趣。”
“那是什么?”
冷少宇未答,神殿中一片清寂。他喝了口冷掉的茶,蓝得近乎透明的眼扫过四公主,定在君上身上。
“臣下有些疲惫了。”他放软语气对君上道,“君上能否开门,让我早些回往补个觉,我年纪大了,坐在这儿时常犯困。”
君上知他不想再议,看他很久,一声长叹,抬手,“开殿门。”
厚重木料同金属浇筑的殿门缓缓打开,夕阳日落,一丝翻红的日光映着漫天彤霞一点点透进来,已经这么晚了么?冷少宇扫了桌上吃食一眼,拿了两块卖相不错的糕点用油纸包了,顺道拎走未开封的一小坛酒,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被日光映得睁不开,等彻底适应了,循着记忆看向殿门那侧,全部人僵在原地,提着酒坛和糕点的手不自觉开端发抖。
哪儿往了?
青鸟哪儿往了!
不是说好会陪着?
不是说好不离开!
“二表兄……”
不理会凤熙叫嚷,迈着双腿狂奔出门,一把拽住门外的统领将军,“本君……本君的人呢!”
统领将军的瞳仁映着他的影子,那双蓝瞳不知何时爬满血丝,面目有些狰狞,魔怔地像个疯子。手在抖,喉咙也在抖,发出的声音中加着断续的怒吼,混杂在一起像被风撕破一般,又被补起来,补得破褴褛烂。
惊恐,不安,恼怒,苦楚。
“小仙不知!”统领将军吞了口唾沫答,“小仙是刚换岗不久,来时便没看见这儿有人,这神殿的守卫每三个时辰换一班,我想……我想神君大人要找的人,该是早就离开了吧……”
早就离开?
凭什么?
不是说好了?
凭什么出尔反尔不等他?
可转念再想,又凭什么总让他等他?
心瞬间像是被扎了一刀,眼睛有点酸,冷少宇想自己必定同这轩辕神殿八字分歧,怎么总是在此失往青鸟?他飞走了吗?这回又要多久回来?
“神君大人这是……”身后的脚步声打断怅然若失,抹了眼回头,值殿天官瞧着自己表情惊奇,“我就是往出恭一趟,神君大人这是怎么了?”
“青鸟呢?”冷少宇抬手抓了天官的袖子,似乎抓着一丝救命稻草,“不是麻烦你照顾他的?青鸟哪儿往了?他是不是走了?”
“是走了。”值殿天官礼貌答,“刚刚君高低令封殿,青鸟先生便坐不住了,我看他面露着急之色抬起手,还认为他要强力破门,吓了一跳,这一吓就吓出尿来,好在青鸟先生修养很好,固然还是不兴奋,但青着脸走开了,我问他往哪儿,他说就在这九重天转转,不想因这件事同您置气,让我跟您说只管在这儿等着,他转一阵气消了,或许就回来了,我看他离开,也得空往解个手……”
就在九重天转转?
不想因这件事同他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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