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登基那日说的话?我们之间,永远没有帝王和臣子,只有手足兄弟。自你来到何家,你便是我们亲兄弟。”
何其雅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痛楚,倘若他还有真正的生命,必会泪如泉涌,可是如今,那张淡灰色的脸孔上,只能现出一个没有温度的苦笑:“从我记事起,便无数次暗中庆幸自己姓何。我总觉得命运太过恩待于我,它完美得令人惶惶……二哥,我想问一件事:我的生身父母,可是因我……”
何其殊神色沉定,斩钉截铁:“他们在那之前便过世了。”
何其雅凝视何其殊的面容,片刻,终于漾开浅浅的笑容:“如此啊。看来命运对我终究还是仁慈的。我只怕我那些年的富贵,原是浸透了生身父母的血。”
何其雅每说一个字,何其殊的手指便攥得更紧了一些,连掌心被挖破,也似感觉不到疼痛。
“小雅,哪怕到如今也一样,哥哥拥有的一切,都同样属于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真正复活!”
何其殊始终不曾流出眼泪,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仿佛透着红光,令何其雅心惊。
“二哥,愚弟复活之后唯一领悟到的东西就是:在世间活着,未必就是好事。这一次,到我生命终结之时,我一定会比前一次勇敢和泰然。”
“不!哥哥要你活下来!”何其殊坚持道。
“大哥并不是真龙族罢?”何其雅直截了当地问,然后从何其殊的目光中获得了答案,“二哥,先离开的人,反倒是幸运的。我们兄弟中,最坚毅冷静的莫过于你。可我还是担心,担心你未来将要承受的孤单。那个空缺至今的庄王正妃之位,二哥已经为那位死去的姑娘保留好多年了,我希望它能被某位长生族姑娘填补。倘若不是长生者,二哥还是别再惦记了。”何其雅别有所指地启发道。
何其殊激动道:“莫再说这种胡话!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广阔,我定要探究它的真正玄奥,我要让我们何家的人一起享受这人世繁华!”
何其雅道:“这么说,二哥决意要去归墟了?”
“毫无疑问。小雅,同二哥一起去。”
“这一征程,必定凶险异常,可是结果却未知。哥哥怎知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正因未知,才有无限的可能。”何其殊的态度无可动摇。
何其雅轻叹一声:“这一路想必会相当热闹罢。二哥,恕小弟不能奉陪。”
何其殊不解。
“我想念大哥了。”却是如此简单的理由。
何其殊的神色变得柔软,温声道:“也好。我派沧浪笑送你回去。”
何其雅摆手:“二哥在海上还要迎接诸多波澜,切莫为我烦劳沧浪兄。我想今日便走。”
何其殊掩不住失望:“何必急于一时?二哥还有许多话要问你。”
何其雅道:“来日方长,二哥什么都会知道的。倒是大哥他一人留于朝堂之上,此刻必定挂牵二哥的安危,以他那性子,怕是早已心急如焚了。我回去替你报个平安也是好的。”
楚怀川适时地插口:“庄王,其雅所言有理,您还有要事需传书于陛下,没有人比其雅更可靠了。”
何其殊本就是干脆爽利、雷厉风行之人,自信兄弟必有再聚首之日,当即便允了何其雅的请求,派人为他整顿行装。
何其雅退下后,楚怀川却没走。
何其殊看出楚怀川有话要讲,便命人掩门把守,道:“楚公但讲无妨。”
楚怀川道:“您说,以其雅之聪敏,会不会发现您的谎言?”
何其殊一震,问:“什么谎言?”
“在收养他之前,他的父母恰好都过世了。帝王家收养一个儿子,可与老臣收养伊心慈不同,怎么可能那样的随意呢?倘若如此,他可真算是最幸运的孤儿了。”
何其殊脸色变得苍白:“您的意思是……”
“他可是你兄弟,会看不出哥哥说谎吗?况且,他又是那样聪明的一个人。”
何其雅是何焰处心积虑遴选出的婴儿,他若要成为何氏的子弟,自然不可再有其他的亲人。
何其殊颓然坐倒在椅子中,怔怔出神。便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小雅?”何其殊下意识地唤道。
“不是他。”楚怀川警觉地提醒。
“何其殊,你们北王府便是这般待客之道?”门外,传来一声清透的女声,如冰凌碎玉相击。
“东王?她来做什么?”楚怀川喃喃,正要上前开门,而门却已经被她推开了。
“何其殊,你既然邀了寒冰,又怎能怠慢其他客人呢?恰好我也有话与他攀谈,何不请他出来一起叙上一叙?”萧姚目中无人地直往何其殊座前,瞥了一眼客席的椅子,却似嫌弃一般没有坐下。
何其殊见到萧姚自然有几分不快,口上却不得不客气一些:“东王大驾光临,怎不预先通知一声?本王也好着人充分准备,热烈招待你一番。”
萧姚幽幽冷笑一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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