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南汐醒来
南汐的身材变成这样，最该负责任的是谁，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愧疚吗？
一直到晚上十点，顾凌风脑海里回荡的仍然是母亲严格的质问，不愧是曾经文工团的一姐啊，他的母亲总是能一针见血。
怎么可能没有愧疚？
他浓郁的愧疚都快将他全部人吞没了，他此时情愿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至少产生这种事，他能心安理得一点，可偏偏……
顾凌风即便在结婚之前就想过有一天会离婚的事儿，现在也必须把那个想法压下往了。
曾经，南汐之于他更像是一个合作伙伴，他们是两个完整独立的个体，解了契约，随时都可能离开，但是现在，南汐之于他，已经完完整全变成了责任了。
她由于他收到这么大的伤害，甚至一辈子都失往了做母亲的权利。
躺在床上的南汐，面色苍白如同雪色，她平时也白，但是是那种健康的白，白里透红，像是刚刚剥了皮的鲜荔枝，像现在这样毫无血色的样子，顾凌风真的看不习惯。
印象中南汐是一个很豁达的人，固然她不爱跟自己说话，但每次都能把爸爸妈妈哄的喜笑脸开，政审的领导曾说，南汐在学校的人缘也相当好，所有教过她的老师都对她印象很好。
她的成绩优良，是军医大史上最严格的林教授最爱的弟子之一，她总是笑的梨涡浅浅的样子，有一种遗世的美，偏偏又能和四周的人打成一片。
即便不爱她，顾凌风也必须承认，南汐是俏丽的，只是这样的美并不张扬，需要细细审阅，她的五官精巧，线条柔和，却偏偏性子中还带着些倔强。
她笑起来梨涡浅浅的样子，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刚柔并济。
病房里静偷偷的，顾建波和冯秋平已经被顾凌风劝了回往，一个人留在病房照顾南汐，顾凌风也终于有时间收拾整件事情的脉络。
也就是此时此刻，他才真正领会到自己给南汐留了多大的一道困难。
南汐不是激动的人，也不像是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的人，想必选择郊区的私人医院也是经过沉思熟虑的，所有往那种医院的人，苦衷不过乎两点，要么躲熟人，要么钱不够。
经济方面的因素，南汐确定可以疏忽，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她一个女孩子，还未正式毕业，在别人的眼中又都是未婚，单身，以什么样的名义往做流产。
一旦做了流产，对她的名誉，生活会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想到那张字条，顾凌风简直有种自栽的想法，他忽然感到那样的自己好陌生，尽情的可怕。
他根本连想都没想就决定杀了自己的孩子。
作为军人，他曾经救了很多人，很多孩子，却亲手抹杀了自己的孩子。
眼里涩涩的，也不知道是由于自己还是南汐或是他们未来到世间的孩子？
顾凌风抬起手将那集中起来的液体揉散。
作为一切源头的始作俑者，他是最没有资格说心伤的人。
南汐又做噩梦了，梦里面的自己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她躺在简陋的茅草屋里瑟瑟发抖，沁骨的冷意让她即便将所有的茅草加身都没有感到到一丝热意。
南子温和前妻离婚后，南汐曾被寄养到西南山区的奶奶家两年，老太太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孙女在她眼里几乎都算不得亲人。
有一次，老太太丢了钱，盘问所有的孙子孙女之后，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南汐，由于她是唯一的一个女孩。
倔强的小南汐自然不承认偷盗，于是被老太太胖揍一顿后丢到下院的茅屋思过。
老人或许是年纪大了记心不好，或许是心里压根儿就没有这个孙女，晚上睡觉的时候竟忘了把孩子叫进屋。
那个时候南汐才不到五岁，被揍怕了，没有命令，她也不敢吭声，只得忍冻扛着。
即便是在西南地区，冬昼夜里的温度也能降到零下，小南汐在前后左右都透风的茅草屋里呆那一夜有多受罪，可想而知。
自那之后，她就摊了一个怕冷的弊病，即便是在夏天，南汐也很少开空调，假如实在热得受不了，她就会开着空调，然后盖着厚厚的被子进睡。
南汐失血过多，体温较平常低了一度，即便盖着厚厚的被子也没能驱赶走一丝冷意，她冷的就像是那一夜一样，全部人都蜷成一团。
只是那一夜她最后冷的昏过往了，发起了高烧，但是这会儿她被冻醒了。
进眼的世界皆是一片纯粹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吊灯，白色的被褥，白色的枕头……
她的意识慢慢恢复，南汐想起自己是在郊区的私人医院做流产手术。
所以现在她是在女子医院吗？
这家医院的病房规格可真高，都能比得上他们医院的病房了，不对，这就是他们医院的病房，被子上还有医院的名字和标记呢。
她怎么会回到军区总院呢？
她明明记得，她是在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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