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太白楼
司马俊眉眼在跳,握紧了拳头,嘴角特意挂上冷漠的鄙夷,“你最好不要胡乱说话。”
瘦长青年挑衅的还以冷笑,“好大的口气,好大的威风,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公子王孙?何必住在这里与我们抢地方。偌大的西安府还不任你逍遥,只在这里吹牛皮做甚。我乱说话?你待怎的?还想打人不成?”
“没错,打的就是你。”司马俊已经冲上去一拳打在瘦长青年脸上,又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还不解气,一连踹了他胸腹几脚。
潘武等人忙冲上前来,拉开了司马俊。那瘦长青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一个和他常结伴的书生扶起他来,只见瘦长青年已经嘴角流血,吓得旁边的书生哭泣失声,伸手指着司马俊哭诉道:“你为什么要欺负人?林相公家中母亲重病,父亲终日辛苦劳累,都只盼他能在今科中举。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人啊!”
司马俊本来觉得理直气壮,是那瘦长青年讨人厌,才出手教训他。但如今听了旁边书生的哭诉,心中忽然觉得过意不去。
此事惊动了方丈如法,老和尚先要懂医术的僧人去给瘦长青年疗伤止痛,看无大碍,如法大和尚冲司马俊合十,道:“施主,小寺乃是清静之地,请您明早离开这里去别处安歇吧。”
“可、我并非有意如此,是他先辱骂于我。”司马俊有些面红耳赤的辩解道,夹杂着几分气愤和愧对老僧的羞赧。
“人人脾气不同,相处本来不易,若都如施主般率性而为,各地寒门子弟还有地方可以读书备考吗?小寺不周之处多有,书生们不便埋怨也是常事,但是大家还是要各守本分,遵守规矩。还请施主海涵,不是老僧赶施主走,是施主心中有红尘万丈,耐不住这里的寂寞,离开也是好的。”如法说完又合十一礼,不等司马俊回答便转身走了。
院落里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书生与和尚们,对司马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司马俊脸红的发烫,他低头收拾床铺包裹,冲潘武说:“兄弟,我确实不便留在这里了,先去西安府一步,祝你今年高中,来年金榜题名!”
潘武道:“朋友一场,我送你一程。”
潘武上前帮司马俊背起铺盖卷,二人并肩走出禅房,院内众人便自动让开一条道路,二人抬头走出。直到出了院门走出好久,司马俊藏着的泪水终于挣脱束缚滚落脸颊,忙用手背擦去。
“你们等等我啊。”身后一个声音喊道。二人诧异转身,却是那引司马俊入寺的小和尚从后面追来,手里举着火把。
潘武和小和尚就这样一路把司马俊送出寺院大门,又在星夜下送出了几里地的山路。司马俊停下脚步,说道:“你们回去吧,夜深不便,今后望各自珍重!”
小和尚流泪,道:“楚汉相争的故事你才给我讲了开头,就这么走了。”
司马俊拍拍小和尚的脑袋,笑道:“所以你要好好学习,识文断字就可以自己读书了,我讲的那些故事,书里都有,而且比我讲的可精彩了几百倍呢。”
司马俊又握住眼眶泛红的潘武的手,说:“偌大的清凉寺,你我最为投缘,朋友珍重!”
他说完话,拿了潘武手里的铺盖卷,转身就跑,小和尚和潘武都急得高叫:“司马俊,山路难行,星夜黯淡,这火把你拿去用吧。”
但是司马俊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山下树影后,小和尚努力高举起火把,想要帮司马俊把脚下的夜路照的清晰些。他和潘武二人痴立山头良久,才转身回寺。
其实司马俊并没有跑的很远,他跑到山坡下几棵大树遮蔽处,藏在了树后,从那里可以清楚的看见小和尚和潘武在山顶上举着火把的身影。司马俊泪流满面,清凉寺啊清凉寺,呆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十几天,在十六年的人生中实在只是沧海一粟。但是却让他极为留恋,极为喜欢。与潘武成为了朋友,还有个小和尚爱做跟班听故事,寺庙里和尚们大都极为谦和善良,那老僧如法也让司马俊即佩服又亲近。但如今,一切转眼都成了镜花水月,想努力抓也抓不住。他等到潘武和小和尚走了,才从树影后出来,确实是星夜黯淡,夜路难行,何况还是山路,远处传来狼嚎,一般人会吓的要死,但是听在司马俊的耳中却反而意外的让他觉得心安。似乎,那是一种保护的力量,是熟悉的声音。
清晨,司马俊终于拖着疲累的步伐进了西安府,高大的城墙,厚重的城门,是古都千年的威武雄壮,气势憾人。他在街头买了南瓜饼,好吃极了,看着街市上来往的行人、骏马、车架、轿子,都是汉中没有的热闹,街市两边,朱楼碧瓦,深宅大院,街巷纵横,也是汉中没有的气派。
司马俊愣头愣脑的跟人打听哪里是西安府最繁华的地方,人都说是南门大街,于是便遵照众人指示一路寻来。南门大街,两侧种着高大的槐树,街宽三十丈,确实气派非凡,街边有座太白楼,临街是酒楼院内可住宿,司马俊便投了此处歇息,一问一天住宿就要五十文钱,而一个南瓜饼也才一文钱而已。贵是贵了点,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司马俊跑了一夜,也实在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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