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女孩,可是那扇温暖的门后再没有走出女孩的倩影。老乞丐并不是期待什么匪夷所思的艳遇,他其实只是想再看她一眼而已。没有人告诉他女孩去哪儿了,他后来偷听到人们议论,原来女孩嫁人了,远嫁他乡,听说,是去了那个遥远的中原,嫁给了一个汉朝的官员。那里好吗?听说大汉的人们都富足安康,你在那里一定会好吧!
老乞丐依然习惯性的爱来到这个不会再遇见女孩的地方,这里有一种怀念,已经超越了女孩的容颜和身影。
这辈子,我不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但至少,我可以决定不再被人欺辱。老乞丐走在冰冷的街头,阳光依旧,繁华依旧,他看见王子和一群中原人在楼阁之上饮酒笑闹,看见一对对骆驼、客商,有的进城、有的出城,楼兰的繁华和热闹都和往常一样。老乞丐走着走着,又想起了那个给他温暖的女孩,啊,女孩!接着他的记忆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他记不清是不是曾经遇见过那么一个女孩,记不清是否曾经听别人说起过那个女孩的下落,甚至记不清楚那个女孩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编造的。
老乞丐走出了城门,像一条自知死之将至的老狗,离开了楼兰去寻找埋骨之所。他的消失,在楼兰的楼台厚土中没有留下一丝印记,此后无人提起过他。
2、沙漠塔寺
楼兰的东门外处处是湖沼水流,芦苇红柳,还有高大的胡杨,生长在河道的两旁。楼兰人说:胡杨,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人们挖渠引水,在城边耕种,则据说是中原来的汉人所教授。那些河道湖泊上行船捕鱼的人,却都是祖传的本事。
老乞丐喘了口气,走累了,便随便躺在地上,眼前的美景,船声浆影,人物往来都如生命之外热闹的戏剧,都与他无关,他已心如死灰。
路上响起了驼铃声,清脆的像一滴清水叮咚一声滴在了老乞丐的心湖。他又爬了起来,跟在这一队往东去的商旅背后漫无目的的走着。听人说,遥远的东方就是富足的大汉,每个人都能过上体面的日子,如果,我是汉朝人,多好。如果,这样一路向东,还能看到那个给我温暖的女孩吗?走着、想着,商旅早已远去,只剩下老乞丐,满地黄沙和身后的沙漠绿洲楼兰,还有老乞丐的信心,他坚信在遥远的汉朝有一个美丽的女孩曾经带给过他最美好的记忆。
太阳已西斜,此时已黄昏,老乞丐走到了楼兰绿洲外的白龙堆沙漠。为何叫白龙堆?这里的风如龙卷,常常卷起一条条沙尘,空中飞舞,宛如白龙,因此得名。
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死亡之海在眼前无边无际的铺展延伸,老乞丐看见胡杨在沙漠中挺立的尸体,河道的变迁常常让沙漠成为绿洲,也让绿洲转复沙漠,只有胡杨,扎下了根,便三千年不朽。
沙漠中昼夜温差极大,老乞丐本想随便找一处地方躺下,转眼就会被风沙埋了,从此,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可是,他终究没能决定,于是背靠着夕阳,又向前走去,远远的看见一处巨大的废墟,仿佛一个废弃的城堡,老乞丐下意识觉得那里才是他埋骨之所。
走了好久,风沙吹的他东倒西歪,冷的四肢都没有了知觉。终于,老乞丐走到了废墟前,近前才发现这并非什么城堡,而是一处废弃在沙漠中的塔寺。八座巨大的佛像跏趺围坐在塔寺旁,因为风蚀沙侵,佛像和塔寺都已残破不堪,有的佛像只剩下一半身体,有的端坐着,佛头却已掉落在地上。而那地上的佛头,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般硕大,恰巧被一众佛像和塔寺围护在中央,挡住了风沙侵蚀,静静躺在天地间,仰面看着苍穹,眉目间犹有无尽悲心。
风沙里,星光下,老乞丐近前一步,注目间竟就和地上的佛头打了个照面,一瞬间,被那佛头眉目间的慈悲惊呆。
老乞丐几乎哭出了声,可你不过是个泥塑的像,又能有什么用处?心中忽然横生一股怨气,又觉得恐慌,就想将憋的一泡尿朝那佛头撒。正要举步,又一转念,天地悠悠,记事起便是个乞丐,一辈子孤独无伴,要死了,也无人送行,这佛头,便做个陪伴吧。
老乞丐走出塔寺废墟外好几十步,撒了尿,回来在佛头旁安静的卧下,心里跟佛头说:朋友,谢谢你送我最后一程,你知道吗?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
老乞丐最后叹了口气,在星光下、佛头旁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有打雷的声音、下暴雨的声音,人们奔跑追赶呐喊的声音一阵阵传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老乞丐吓的醒了过来,果然是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周围远远近近的总有奔跑来去的人影,有的哭喊,有的大叫,恐怖的要命。老乞丐拔腿就跑,跑了几步,才发现身形已不再老迈,又跑几步,忽然一惊,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楼兰,也不是自己等死的白龙堆沙漠,没有了塔寺,也没有了佛头。只有漫无边际的灰蒙蒙的色调和无尽凄惶。
老乞丐还待细想,一群黑影举着刀枪已朝他追来,他无处可藏,只有拔腿狂奔。跑着跑着,天上落下的变成了冰雹,拳头大的砸在身上痛彻骨髓,转眼已头破血流,似乎连骨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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