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室内烛火惺忪,一个婆子并一个丫头守着灯,歪倒在地上,昏昏欲睡。
宋灵雨躺在床上,静悄悄的坐起来,在床头暗盒上一扣,便拿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淡青色的玉笺,正面勾勒浮刻的,是牧童吹笛,农耕之乐。反面刻的自然是她的名字——
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娠。
沈誉说起这句诗,她才知道自己名字的出处↓反复抚摸着玉笺,身上还有些酸痛和不适,可少女脸上却浮现出笑意。
他是那样温柔,又是那样投入∧怕只有一刻,他心里是有她的,她就死也甘愿了。
苏方氏只穿着褙子,没有拄拐,颤颤儿的进来。
“这玉笺倒像是二丫头及笄时,收到的那一整套玉片儿画∏什么时候,沈世子也送了你一片儿?”
宋灵雨低下头,握紧了冰凉的玉笺:“是那日在不秋草堂,您安排的那回〔没说什么话,就是看了一幅画,我觉得画的不错◎世子说,是赝品,还教我看了画下面的印章,果然是仿作≠后来,有一回,又碰见了。”
她本不会去不秋草堂这样的地方。可自从在那儿见过沈誉,有一回鬼使神差似的,就到了那里。
到底是有缘分,还是没有缘分?沈誉竟然也在。
她活了一十七年,只去过两次的不秋草堂,就都碰见了沈誉。
“沈世子在交代图样,是为朝朝儿准备的及笄之礼。见我来了,就问我朝朝喜欢哪几位画家,喜欢什么颜色∫们……谈了许久,都是为了画,没有一点儿的私心杂念←这样看重朝朝,我也替她高兴∫当时是真没有别样的心思』是走的时候,我跟他说起,朝朝送我一副农耕图,他一下子就猜出来,当代哪一位画家,作的什么画,题的什么诗,都说中了。”
“朝朝儿及笄时,沈世子将这玉笺给了霖竹。”
苏方氏一拍大腿:“我的儿!你怎不早说?这男子对你如此,明明是有情意。”
宋灵雨慌忙摇头:“祖母别说了!无论是沈世子对我,抑或我对沈世子,绝无半点私情!今日之事,阴差阳错,我已经对不起朝朝,求祖母送我回家去,今后,我再不出现在朝朝儿和沈世子面前。”
苏方氏老泪纵横:“我的儿,你这是何苦来欺瞒我?你若是无情,又何必拿着这玉笺,又哭又笑?”她说着作势要将玉笺摔毁,宋灵雨急忙双手护着。
宋灵雨珠泪坠落,挂在粉面上盈盈烁烁,好不可怜:“祖母别说了∫万万配不上沈世子,也不能对不起朝朝∫们没有相守的缘分,今生能有一次聚合,就足够了。”
“你糊涂啊!你要走,就甘心?那沈世子,就舍得?焉知不会以为是你妹妹逼走了你,这将来就是她二人心中的一个结!相反,你若是一同嫁了沈世子,将来不论沈
世子更看重谁,也不过是你们姐妹两个,更不会亏待你们,这不是千好万好的一桩事?”
宋灵雨再不说话,只是捏着玉笺,呆呆的出神。
苏方氏心中有谱,晓得这丫头还没有完全说实话—没有几次的私下接触,怎么就有这样的情意?瞧着涅,分明是**于人,还无怨无悔。
苏方氏出了门,招霖竹来问,果然逼问出来,除了不秋草堂那两次,还有便是元宵灯会时,宋灵雨与苏朝朝失散,坐沈府马车回来那一次。
“当时小姐和二姑娘失散,幸好遇见沈世子。姑娘又冷又怕,沈世子就扶她上了沈国公府的马车暂避风露。后来,小姐正觉得有些冷,沈世子才上车将手炉递给小姐。后来,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二姑娘就找来了〔不知道当时沈世子怎么想的,先出了马车,也没告诉二姑娘,小姐就在马车里 姐也不好再露面,又生怕二姑娘起疑,伤了情意,只好砸伤了自己的脚,又让小厮报信,说是扭伤,因此才提前回家。”
苏方氏呀了一声:“你说那回,雨儿的脚是自己砸伤的?”她是又惊又喜,“看沈世子这形容,早就对雨儿动了心。可惜雨儿怯弱,沈世子又过于光明磊落,自然不会以为,自己会对未婚妻子的姐姐有别的想法。”
霖竹跟着点头:“要我说,小姐就是怕二姑娘怪她。不然,凭着小姐的容貌、才情,自能将沈世子迷倒了∧还有二姑娘什么事?这元宵夜的事情,我没有亲眼看见,是后来小姐跟我说的。可那一回河边踏青,我可是亲眼见到,沈世子见到小姐落水,又急又怒,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苏方氏更喜了:“你是说,沈世子邀二丫头去踏青那一回?那二丫头不是承恩伯府的二公子送回来的吗?说是沈世子公务繁忙,先走了。”
霖竹昂起头,颇为得意:“什么公务?不过是沈世子糊弄她罢的了∏日是我陪着小姐出去 姐那个不成器的爹不知道找了什么门路,传信进来,说是欠了五十两银子的赌资,再不还就要把手脚都砍掉 姐又气又哭又怕,心里不忍,又怕老太太挂心,带着我到了河边,好容易变卖了几样首饰,凑齐了银子还了 姐的爹又缠着她要钱,不妨被推搡到了河里……要不是沈世子赶过来,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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