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君惊讶地望着肖子鑫,许久没有说话,眼里渐渐地溢满了泪水。
“大哥,你是个……”柳小君猛地趴到他身上,哭起来。
“你说什么?”他扒着她的脸轻轻问,她心酸地望着他道:“好人。”我算好人么?我他妈算哪路好人!肖子鑫烦燥地伸手摸到床头香烟盒,弹出一支叨在嘴上,“扑”地一条寸多长的白蓝色火苗被柳小君适时移到他鼻子底下。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竟象久别重逢的一对情侣,同床面卧,一夜长谈,还嫌夜短。她几次趴在耳边对肖子鑫说:“我是真心想给你的,只是……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这一夜,不知为什么,连肖子鑫都觉得自己一会儿是小人,一会儿是君子,仿佛成了两面人。这是一笔说不清楚的交易,双方都觉得欠对方似的。
天亮分手时,肖子鑫按规矩放下了一千五百五十卢布,特意多给了一多半。柳小君苦笑了一下,眼里露出迷离与委屈,她坚决不肯收,说,她绝不接受无偿的报酬。卖身虽然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但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拿钱。因为一个卖笑的女人,牺牲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尽管如此,脸面还是要的。她并没有给肖子鑫什么。
这么一整,倒显得肖子鑫忒不是个人了。
“你叫什么名?”她问。
“我叫……。”肖子鑫吱吱唔唔说。
“肖?”柳小君哈哈大笑,“骗人!”
肖子鑫也不想解释,匆匆忙忙离开了。他可不想随便透露自己的真实信息啊,随她怎么想好了,回到宾馆正是清晨,门前的广场静悄悄的,看门的大汉审视完他主动递上去的住宿证,放他进去了,一进房间就看到野猪一般又黑又亮的方永海登了被子四脚八叉的丑陋睡相,不料他一坐下,方永海一个鹞子翻身,瞪着牛卵子眼睛审他,干啥去了干啥去了?
方永海审肖子鑫,是有原因的,就这一条,吕晓娅又给他添了一条罪状。他说昨晚肖子鑫和老王都是一夜未归,大家毛了,怕出事,在陈雷和吕晓娅的带领下足足找了他俩半宿,连文联主席都惊动了,大家刚刚回来休息。
这是肖子鑫出境后犯下的第一个可以称得上错误的错误。
尽管此前在吕晓娅眼里肖子鑫已经犯了不止一次错误,但唯有这次,他感到不安。过去是自己制订规章制度,管别人,而现在,却不得不处处时时得听别人管。木办法,方永海说,大家很不满,尤其是带队的陈雷和吕晓娅,连平时不太表态的文联主席听说后都急了,批评杂志社对这些人管理得太松动。怎么刚刚开完会,强调了旅游团的纪律就又有人不打招呼不请假擅自离开酒店一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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