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女师与范大合并已有数月。原属两校的孟森艾婉等人已经处得十分亲近。此时新同学江威辰初来乍到,本应如同滴水入海,波澜不惊。然而这位江同学却并非是个甘于被忽视的人,他倒有意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江威辰便积极地像同学们演示起从欧美学来的雪茄抽法。言必西洋,偶尔还蹦出几个英文,中西结合的派头十足。江威辰那举。
学生们纷纷逃离教室,远避王雍。曹不一一如往常,来到讲台前帮王雍收拾课本等物。自入学考试起,曹不一老成持重的性子便颇得王雍的喜爱。王雍便问道:戒之,你还有什么不懂之处吗?
曹不一恭敬地说道:先生讲解很启发学生。学生只顾顺着先生的微言大义冥想,若非江威辰提醒,恐怕我也没发现原来是晋楚之战。下一次,学生应该跳脱一些才是,才不至于只是照搬先生的成果。
很好。王雍颔首微笑,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送走了王先生,曹不一匆匆朝下一堂课的教室去。这节课是赵飞鸥教授翻译。翻译算是回归了江威辰的强项,上课前,他意气风发,就留学见闻侃侃而谈,十分得意。着实有不少人对他的见解买账。毕竟能融通九流十家巧妙借鉴而不被察觉的人还是少有的。
王响因江威辰没听自己的劝告而在王雍的课上举?
老赵紧张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旁人之后,搂着孟森笑道:行啊,你小子。都能未卜先知了。
孟森自信满满地说:非也,非也。往常你若打算周末翻译,提前在周三就会和我说,让我留出时间帮忙。今天都周五了,你却只字未提,我便猜到了。再说,我其实心里还挺想你休息一下的。
老赵假作感慨道:唉枉我自负迷倒少女无数,想不到最关心我的竟然会是你小子。
孟森连忙笑道:你可别会错了意。其实,我早和我都忘了,这是家里给我寄的地瓜干。大家都尝尝吧说着把包袱打开。一股甜香扑面而来,林琅将地瓜干分给各人后,又叹了一口气:怎么别的信也不见来一封呢?
除了家里来的,还能有什么信?林颦轻轻夹上诗集,走到方桌旁拿起自己的信径直放进自个儿的柜子里锁起来。她向来小心谨慎,大伙儿对她这个动作也不在意。
你还不知道她?近来我夜观星象,见红鸾星若隐若现。只怕我们这位林琅小姐等‘人投之以木桃’,她好‘报之以琼瑶’呢。艾婉说完拿起一条地瓜干边嚼边咯咯地轻声笑。
林琅又羞又气:婉儿怎么也学会楼下大妈的那一套了。她被人抓住把柄,口齿也比不得平时伶俐,忙岔开话题,蔡玉,快拆开看看你的信吧。倒不像是家里来的,只是用蜡封了口,像是寄信人直接送到学校来的。
艾婉看着林琅,故意挤眉弄眼地揶揄道:莫不是鸿雁传书,飞鸥传信?林琅你要被横刀夺爱了!女生们总爱拿林琅爱慕赵胤的事说笑。
蔡玉看着林琅脸上紧张的表情,跟艾婉一唱一和,边笑边拆:那还得了,林琅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拆开一看,不过扫了几行,就愤愤地揉作一团扔了,一句话也不说。
林琅见势便坐不住了,愈加紧张地凑近问:谁写的?真的是那谁吗?见蔡玉不应声,忙捡起来展开看,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而幸灾乐祸道:敢情真是鸿雁传书!
蔡玉不发一言,脸色越发难看。
艾婉凑过来接过信看了看,打趣地笑道:当真是个风流才子。这文笔还不俗呢!
蔡玉骂道:别的不会,先学会合起伙来作践人了。一群闹事鬼。
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林颦感伤地放下手里的诗集,往窗边凭栏远眺。她突然眼前一亮,回身向其他女生招手道,快过来看,楼下有人探头探脑地朝我们这儿望呢。
说话间,艾婉和林琅到了窗边,两人定睛细看,含笑着冲里边说:他倒是心急!只不过吃不了热豆腐!
蔡玉听此话便知来人是谁,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到窗边,扒开挤在那儿的看客,望出去,目光正巧与在楼下徘徊的江威辰短兵相接,蔡玉立刻像硫硝炭碰了头,火冒三丈。江威辰看见蔡玉现身,还以为守得云开,喜上眉梢。可惜青天白日,连半个月亮都还没爬上来,哪里来的云开月明呢。蔡玉夺过艾婉手中的信,愤愤地揉作一团用力砸下去,哐当一声关了窗户,转身回屋。
江威辰还没反应过来,呆呆望了窗户这儿几秒钟,慢慢收紧那半张着本来准备了许多话语的嘴,也收回一看见蔡玉就不由自主向前迈的腿,怏怏不乐地弯下身子,捡起那团纸,一转身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撞见这一幕的王响幸灾乐祸,躲在暗处偷笑,赶紧往寝室跑。
曹不一正在寝室擦自己的皮鞋,抬头见孟森还在,便问道:友林,一会儿不是去燕大吗?你怎么还不擦鞋?
我穿布鞋去,皮鞋我穿不惯。孟森仍专注于摆弄桌上的闹钟。满桌都是闹钟的零件。
金晖看了看孟森的战况,说道:我说,你从吃完午饭就开始捣鼓那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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