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啊!如果你还觉得不解气,我到外头雪地里跪着去!”
黛玉抬起那双宜喜宜嗔的美目,佯装生气:“谁信你的话呢,你也不是头一遭赌咒发誓了。”
水溶见她口气不象从前那般生硬,偷眼望去,并没有太生气的样子,这才略放下心来,嬉皮笑脸地笑道:“这么说你是肯饶了我了?我就知道玉儿不会这么狠心的。玉儿虽然嘴里不说,可心里却是心疼我的。“
“谁稀罕心疼你了,这外头的雪下得这么好,你在那里算个什么,白白坏了这番雪景。”黛玉撇了撇嘴,假装嗔怒道。
水溶笑道:“原来玉儿是心疼这雪景呢,我还只当是舍不得我了,哎,这回我可知道是自作多情了。”黛玉笑道:“知道就好。”说完自己倒是忍禁不住笑了起来。
二人笑了一回,水溶看早已到了丑时,恐黛玉身子受不了,便笑道:“你看看,我们今儿岁也守了,不如你先休息休息,只怕天亮了还有人来呢,你若是到时睁不开眼,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黛玉此时也真有些累了,用手轻轻拂了拂额边的碎发,笑道:“不知不觉就这时辰了,你不知道,我有好些年不曾守岁了。也好,我先回去睡了。你自己自便吧。”
因前些日子黛玉生病时水溶曾在这里逗留,这里早收拾了一间给水溶备用,水溶便笑道:“你赶紧去吧,看看,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一面扬声叫紫鹃、雪雁进来。
一时各人自去歇着。清晨,黛玉被一阵阵喧闹的炮声惊醒,睁眼一看,天还未大亮却也有些蒙蒙的光线。忙叫紫鹃,紫鹃却是刚刚梳洗完毕,听见叫声,连忙进来:“姑娘怎么醒了,必是方才那阵声音吵着了姑娘。如今还早呢,雪雁也还在睡呢,厨房刚才做饭。我们在京城又没有什么亲朋故旧,想来也没人过来,不如姑娘再睡会子,等饭好了我再来叫姑娘。”
黛玉却摇摇头,“方才那炮想必是人家祭祀祖宗放的,我们这里虽然没什么人会来,可好歹今年我也该祭祭我爹娘了。从前在园子里不好犯这些忌晦,如今可不同了,多少也要尽尽我这当女儿的一点孝心。好了,别再说这些废话了,还不快替我梳洗。”
紫鹃拍了拍头,笑道:“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一面忙扶黛玉起来。手脚麻利地替她梳了个好看的秋云髻,又笑道:“姑娘向来喜欢素淡,可今儿是初一,姑娘也该喜庆些。”
黛玉笑道:“依你吧。”紫鹃将满匣首饰捧到她跟前,黛玉挑拣了一回,从里头挑出一个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又配了同色的赤金玛瑙镯子和耳坠。紫鹃替她簪上,觉得还嫌素了些,又挑了件石榴包金丝珠钗。又挑了件累珠叠纱粉霞茜裙和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配了个软毛织锦披风,又暖和又舒服。
紫鹃笑道:“姑娘这样打扮精神了好多呢,也有过节的样子了呢。”黛玉笑嗔道:“什么好不好的,我还真觉得有些不习惯呢。”
紫鹃又用玉簪子挑了一丁点玫瑰膏子出来,在手里化了,替她抹在唇上,余下的便微微擦在脸上,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有些红润起来。紫鹃往后站了站,笑道:“姑娘觉得怎么样?”
黛玉对着镜子看了看:“好些年不曾穿得这样了,罢了,换也挺麻烦的,就这样吧。”又在腰间束上织锦腰带,越发显得纤腰袅袅。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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