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打熬体力是一个漫长又磨人的过程,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无尽的坚持。
赵承安以前不懂,他没当过兵,也没有接触过多少军人。
以往只看到了那表面上风光无限的笔挺军装和整齐划一的列队,从未想过这个职业背后会有多危险,又需要付出多少,那大约便是和平年代的表面风光吧。
如今身在此处,赵承安才深觉心疼。
每日里寅时末起床,一个时辰的马步,两个时辰的蹲桩,午后更是花式石锁、石担、举鼎,抗木...
高强度的训练之下,唯一值得庆幸的大约便是,军营伙食还不错,一天两顿饭,上午米饭,下午菜粥米粥,馒头管饱,虽然菜样贫乏,肉腥更是难得,可是在这年代,这样的伙食条件,真的算的上是好条件了。
起码一段时间的训练过后,赵承安并未如他想象的那般,瘦成人干儿,反而整个人抽条般蹿高了两寸,本就结实的肌理,也越发的紧绷流畅了起来。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好身材,不论是男是女,也不论是什么年代,一个好的身材,都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赵承安现在对于自己如今的身材就有点满意,甚至说的上是志得意满。六块腹肌,人鱼线,既不过分粗壮,又坚实有力,可谓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就是一个良性的循环,训练、身材好、继续训练、身材更好,这样简单的等式,在某种程度上,转移了赵承安对于军营生活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
而在这良性循环的背后,在赵承安安然度过训练初期的背后,离不开酒子任的帮助和鼓励陪伴,那一次次的按摩推拿,那毫无保留的经验分享。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赵承安有时候觉得,酒子任便是他的贵人吧。
此时帐里的火已经半熄半灭了,昏暗的营房中偶尔跳跃着几丝火星,房里一片属于夜晚的安宁,夹杂着偶尔的粗重的呼吸和打鼾声。
赵承安有点睡不着,即便身体的疲惫累积到了临界点,大脑却活跃着,毫无睡意。
今天是他来到这里的第10天,明天就是腊月初六,再过两天是腊月初八,他家小妹,是腊月初八的生辰。
如果是他还在家里的时候,此时小妹许是已经缠着他,要她或许已经中意许久的生辰礼物了,就像是去年的蝴蝶髻带,前年的风筝,大前年的一口酥...
他们兄妹亲昵,他从未缺少过哪怕一次她的生辰。可如今他身在千里外,鞭长莫及。
赵承安之前刻意压制和转移的思念,一时间席卷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离家这么久,也不知道家里此时是否一切安好,他离开这许久,他爹娘有没有从难过中走出来,还有刘小鱼...
窗外的风呼啸着,呜呜咽咽的,耳边是舍友此起彼伏的呼吸和鼾声,赵承安在黑夜中睁着眼,看着黑乎乎不甚清明的窗棱,心中一时纷乱。
“嚯!”酒子任短暂的睡了一觉,被尿憋醒,睁开眼便对上一双黑夜中熠熠发亮的招子,酒子任下意识的身子向后闪了一下。
脑中的瞌睡霎时化作了无限的清醒。
“酒哥。”黑暗中,早已习惯了夜色的赵承安看向酒子任,见他被自己唬的一跳,心理莫名的轻快了几分。
酒子任心跳突突的,连带着颈边的脉络和太阳穴都突突的,等反应过来那双招子是身侧本来应该睡着的赵承安,身后的白毛汗开始退却,徒留嗖嗖的凉意。
“我去,兄弟,你想吓死你哥哥。”酒子任摸摸额头虚无的汗,虚软软的道,“要是哥哥刚才反应快点,你这就挨身上了。”
赵承安又不好意思又有点可笑的咧嘴,白晃晃的牙在昏暗的屋里有点明显,“抱歉啊,酒哥,我就是感觉你醒了,看看。”
“你怎么还没睡?”酒子任的身子往他的方向蹭了蹭,小声的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
酒子任下意识看了眼天外,“快过亥时了吧。”
“嗯。”赵承安轻轻应了一声,这会儿亥时已经过半了。
他看着连着打了两个哈欠的酒子任,两个人离的很近,他能看到他眼中因为哈欠升起的水润,忽而便涌上来一丝说点什么的冲动。
赵承安没有反抗,顺应着内心的冲动,认认真真的开口道:“酒哥,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谢啥?怎么了?”酒子任被谢的茫然一脸,却还是关切的看向他,“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觉得来军营,酒哥一直在关照我,就想谢谢你。”
“嗐,我当什么事呢。”酒子任同样压低了声音,对于赵承安突如其来的道谢,他到是没觉得有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你年纪小,照顾点你也是应该的。”
赵承安勾了勾唇,心理熨帖,暖和和的一片,在这样的时代,遇到这样纯粹的人,这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造化。
“嗯,酒哥,你怎么醒了。”赵承安心中记下,面上没有再说什么,转而问起了酒子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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