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始贤如梦初醒。>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李承志的腹下扎着半截断枪>
眼前一黑,竟直挺挺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看着浑身是血的李承志,达奚根本控制不住,浑身抖的像是在筛糠一样。>
为何能惨烈到如此程度?>
你不要死啊……>
你他娘的不要死啊……>
爷爷可是发过誓的,一定要带你去洛京,好好见识一下艳名满京城的大魏第一名妓……>
你也答应过我的,那两坛好酒没有兑现啊……>
达奚只觉双腿重如千钧,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着,生怕一快发出异响惊了马。>
那马仿佛有灵性,蹄都不挪一下,马身更是像冻住了一样,半丝不晃。>
达奚终于扶住了李承志,立时便有数骑急奔过来,连马都未停稳,骑兵就跳下了马。>
几人合力,将李承志抬了下来。>
达奚如闪电一般抓住了李承志的手,脉搏虽弱,却异常清晰。>
活着?>
哈哈哈……>
达奚喜极而泣,怒声吼道:“医吏……医吏……”>
两个医吏各持利刃,小心翼翼的剥着李承志身上的甲叶。>
甲叶剥完又是内衬、中衣、亵裤……>
不多时,李承志就被剥的赤条条的,就像一头光猪。>
让人惊喜万分的是,随着甲叶剥开,那些箭矢竟全都离体而去。身上箭伤虽多,但大都不深。>
更惊喜的是,医吏用烈酒擦洗伤口时,李承志竟然还有反应?>
李始贤、达奚、张信义……围在四周的这几个浑身一震,止不住的颤了起来。>
老天保佑李承志……一定要保佑……>
清完腰侧的血迹,医吏仔细一瞅,又抻出手指在扎入肋下的枪刃处一比,信心笃定的说道:“枪刃扎的虽深,但未伤到脏腑……”>
达奚双眼一突,激动的声音都变了:“当……当真?”>
怎么可能会有假?>
白甲营的医吏全是李氏族人,且是李承志亲手调教出来的。与刘慧汪时战时停的那两个多月,这些人再什么事都不干,只研究那些战死的乱兵。>
他们过过手的尸体没一千也有八百了,绝不会看错。>
郎君之所以昏迷不醒,一半的原因是伤虽不重但极多,血也流了不少,自然会昏。另一半的原因是杀脱力了,就如泾州城墙上的那一次……>
若不是怕担干系,这两个医吏甚至敢当场将那断枪拨出来。>
李始贤的眼中猛的亮起了一丝光,颤声道:“几成希望?”>
按郎君所授,这样的伤至多算是中伤。只要不感染,九成九能活下来。>
有郎君亲配的药酒,再以郎君强悍的体质,至少七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医吏猛的一点头:“至少七成!”>
这也传自李承志,说几成就是几成。甚至有的时候,会将五成说成九成……>
李始贤喜极而泣,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就像是疯了一样,哭的撕心裂肺:“我儿有救了……我儿有救了……”>
李承志这爹,显然已是靠不住了……>
迎上医吏求询的目光,达奚猛一咬牙:“拔!”>
医吏使劲的点着头,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不停的催眠着自己:这不是郎君,也不是大帅,只是个普通士卒……>
心中稍缓之时,医吏猛的伸手握紧断枪,“噌”的一下就拔了出来。>
李承志虽未睁眼,但竟然呲着牙闷哼一声。>
达奚狂喜:李承志这分明是即将要醒的征兆?>
他猛的站了起来,狂声笑道:“二位只管放手施救,只要承志无碍,尔等各赏百金……”>
两个医吏都还未来得及点头,达奚的笑声都还未散去,阵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达奚的脸上猛的浮出一丝厉色。>
如此关头,竟敢有人在阵外喧闹?>
当我奚某人的刀不如李承志的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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