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枯叶飞旋。>
薄雾似幔,远山高林如坠烟海,缥缈浩瀚。>
太阳跃出地面,刹那时,天地间仿佛被撒了一层金线,纵横交错,金光耀眼。>
清泉殿中鸦雀无息,只有皇帝轻微的鼾声。幔账之外,数位近臣围坐四周,盯着几案上的节杖,神色各异。>
一根约儿臂粗细的木杖,长有六尺,上下俱以金叶包裹。共分八节,倒像一根金色的竹子。>
顶端镶着约巴掌大小的铜制龙头,其下三节,首节缀以豹尾,剩下两节则为旄牛尾,有如把三根鸡毛掸子连在了一起。>
若是把豹尾和牛尾取了,则像极了影视剧中北宋佘太君的龙头拐杖。>
这就是天子令,有专杀、调兵之权。若再加上皇帝亲赐的龙虎旌,就会成为赐以各州刺史、都督的旌节,也就是使持节、持节之类。>
二者虽类似,但不能相提并论。毕竟洛阳是京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调兵之权何其重大。非惊天巨变,皇帝绝不轻授。>
元恪令刘腾将天子令转交李承志,用意不言而喻:如跪坐案边的元渊、元演,并清泉宫外、皇城内的虎贲,都要受李承志节制。>
而如刘腾、元晖及其所属暗卫,到必要时候李承志若要调遣,这二人也只能先听令,事后再补奏。>
可见元恪对李承志之信重?>
众人心思各异:元演是既羡慕,又兴奋。就连一向沉稳有加的元渊,脸上也浮现着潮红。>
无他:只要李承志一日圣眷不衰,他二人也罢,虎贲也罢,就能一直跟着水涨船高……>
被夺了令节,刘腾不但没有不快,反而浑身轻松。>
能被陛下授于此节,堪称荣宠至极,但也莫要忘了,皇帝的初衷:旌以专赏,节以专杀,这明显就是让他刘腾去杀人的。>
问题是,人虽好杀,无非就是一刀斩了头。但不能但凡有些关联,就全砍了了事吧?>
要知当日殿中诸僧道,牵涉京中四五座大寺名观,信徒何止上万,难道全杀了……>
就只有元晖,眼神忽明忽暗,盯着令节愣愣发呆。>
李承志更如雕塑,一动不动。>
脸色看似平静,胸中却像烧着火,恨不得引燃这大殿,将眼中所见之物烧个干干净净。>
仅仅只剩一年?>
不用再想什么猥琐发育,高筑墙、广积粮。他李承志不要成了炮灰、牺牲品都得看运气好不好。>
能在皇帝死前出了这洛阳城,都得他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
造反?>
呵呵……先逃命吧!>
殚精竭虑,低声下气,更是差点丢了小命,竟落了个如此结果,李承志怎能甘心?>
他恨不得将天都捅个窟窿出来,却不知该找谁发泄……>
“莫愣着啊?”>
刘腾瞅了瞅皇帝,小声催道,“陛下命我交出令节,并那差事一并转交予你,那你就该即时拿个章程出来……”>
章程?>
好,那我就跟你拿一个……>
李承志的声音冷的像冰:“劳烦郎将,令元谳整兵、披甲!”>
披甲……难道不是带着去杀人?>
刚要劝解,元渊一声冷斥:“还不去?”>
元演这些时日一直守着宫门,并不知殿中如何。更不知皇帝早就憋了一口气,就等着李承志醒过来。不然为何李承志甫一苏醒,皇帝不令其诊病、治伤,反倒先让李承志“报仇血恨”?>
只因刘腾只长于宫闱、内政。对缉拿、刑案纯粹就是门外汉。人虽抓了不少,更杀了不少,但七八日过去了,竟连个头绪都没理出来?>
也不排除这阉贼查出或怀疑到了什么,怕背了黑锅,有意避重就轻,出工不出力,故意逼着皇帝换人……>
让李承志动手,至少不会大兴牢狱,牵连无辜。但如果把刘腾这等阉人逼急了,怕不是得杀个血流成河,还尽杀的是无辜?>
元演悻悻离去,李承志又道:“劳烦寺卿,将缉捕名单、疑犯供词等交于下官……”>
刘腾大喜,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是自然!”>
这些东西一旦交出去,不管最终是查清还是没查清,杀错了还是杀对了,就跟他老太监没一丁点的关系了……>
不多时,就有十几个太监抬了七八口箱子进来,尽是籍册之类。>
“所涉之僧道、官民达一千八百余口,其籍册、供词皆在于此……”>
刘腾说着,往怀里一摸,将一块铜令放到案上:“此乃暗卫令信,若你要调用,自与元侍中(元晖,侍中只是加官)商定。自今日起,本官只专心侍奉陛下榻前,其余诸务,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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