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笼罩于州城之上。仿佛侧卧于榻的美人,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有扛着锄头、牵着老牛的农夫陆续往城门而来。李承志下了马,带着李亮并众亲卫排在了最后。>
“入城后,安心住于客舍,尽量莫要抛头露面,也不需担心予我。再者关中方定,奚镇守治理有方,吏治尚算清明,且郎君我武艺超群,又何虞之有?”>
李承志低声交待着,李亮却满脸苦色。>
郎君,你可知道你已贵为郡公,早非一年前的无名小卒。便是安危无虞,但也不能动不动就白龙微服,随心所欲啊?>
我若是奚镇守,难保不会以为你连他都信不过……>
李亮还踌躇着,李显却凑了上来,期期艾艾的说道:“郎……郎君,我想往家中看看,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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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哪个家?>
自然是李家堡……>
李承志还未应话,先听“啪”的一声脆响,随即便见李显捂着后脑勺垂下了头。>
“你打他做甚?”>
李承志不满道,“李显已然二十有二,长子都已五岁,即便他说错了话,即便你是亲爷,也该在外人面前予他留几分颜面,莫要再当儿时一般对待……”>
“郎君教训的是!”>
李松嘴上恭恭敬敬,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若是李显能有郎君的半分出息,何止予他颜面,哪怕让我反叫他爷都行……>
稍顿了顿,李承志又温声劝着李显:“家定是不能回的,不但不能回,连祖居县都不能靠近半分……记住,这里是泾州,不是京城,认得你父、李大,并你兄弟二人者何其多?一旦被人认出,难道还能以为你等是诈尸复生?”>
这一年来,李显被李松治的服服帖帖,也灵醒了不少,还哪里敢如一年前那般梗着脖子争辩,只是连声认错。>
说话间,众人便排到了城门口。>
自沃野起程,李承志先去了一趟夏州,又往薄骨律探了一趟,多耽搁了好几日,故而要比元鸷慢一些。>
此时的元鸷已然与李韶汇合。并且自进入关中之后,元鸷就高举天子旌节招摇而过。故而所有人都以为,李承志已然到了岐州。>
但他偏偏不声不响的来了泾州……>
护持李承志南下的,就只两百余李氏家臣。除原于洛阳的六什余,李松又挑了一百,并李彰及一队炮兵。>
西海依旧暂时由李承学坐镇,岭北交由皇甫让暂领。且李承志交待,等朝延诏令一到,二人便可着手举部东迁。>
就是可惜了这一年来在西海垦的那些田,以及开的那些矿,并诸多厂房。>
但要以长久而论,自是可忽略不计:西海有的,河套全都有。比如水源、比如各种矿、以及上好的养马地。>
最令李承志眼馋的,便是山南那稍经开垦,就能耕种的水田。>
毕竟兵器、铁甲造的再多,炸药造的再多,也不能当饭吃对不对?>
民以食为天,现阶段而言,地才是根本……>
看到排队入城的农夫中,突然多了数十个身高体壮的大汉,且个个牵着马、佩着刀,城楼上的守卒突然紧张了起来。>
刚要喝问,李亮先行一步,递上了通关文书、守卒一看,是由夏州颁发。再一盘问,称是授夏州高刺史之令,来予奚镇守送信。>
只是送个信而已,为何要这么多护卫?>
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
心中狐疑,守卒尽职尽责的检查着关防,并诸人之传筹(户籍证明),甚至连容貌与长相都要仔仔细细的核对好几遍。>
对如今的李承志而言,替李松等人造几个真实的身份不要太轻松,且真的不能再真,因此守卒验的再仔细,也查不出半丝问题。>
就是轮到李承志的时候,城门幢帅稍稍的惊讶了一下,心想果然是大人物,不然仪容为何如此出众?>
就是不知年纪轻轻,头发却先白了?>
众人入城,李松与李亮并众家臣一道去了官舍,而李承志只带了李睿与李聪二人,往刺史府行去。>
望着被薰黑的城墙、只修复了一半的城洞,李承志不由的心生感慨。>
一年前,自己差点被刘慧真烧死在了城墙之中。>
也是在那时,自己一箭射死了泾州刺史胡始昌,彻底与安定胡氏结下了死仇。>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胡氏日渐没落,而一年前几乎沦为庶族的祖居李氏,却如日中天。>
那时的自己还懵懵懂懂,只想着保命,何时敢想有朝一日会贵为郡公、国之柱石?>
暗暗叹着气,李承志不紧不慢的走在街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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