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个人离开了,苏锦眠才想起来他没问这段时间总念念不忘的外界的事。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子里,不该出现的时候总与缠绵纠缠,该出现的时候又总要忘记。
不过也罢。苏锦眠靠着冰棺坐下,反正总有再见的时候。
——
沥青跟着季如松的队伍走了好几天,才突然发现什么事情有点不对劲。
要知道季如松是东离人,东离近海,也近万花谷,这两个地方都离宁海不远。
这次他们从万花谷到东离,有一段路程需要北上,而且因为季如松这一路走走停停,他们这几天实际上没走多远路程,再加上沥青对这边地形不熟悉,所以一直没对季如松的行路路线有过怀疑。
但现在,哪怕神经大条如沥青,也察觉到他们往北走的这一段路,已经远超从万花谷到东离国的那一段距离了。
沥青顾不上前几天他单方面对季如松发起的冷战,趁着某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乘凉的季如松。
时正秋盛,近几天天气凉爽居多,但今天太阳大,一地黄光铺在缀满地面的落叶上,竟然又有点夏天时候的影子。
沥青一步步走近季如松,他不知该怎么开口,但很快又释然:反正这几天他虽然见到季如松的时候心里别扭,但季如松对他,比起以前却没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他只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大方地走到季如松面前,问他想问的事,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想是这么想,从沥青心里觉得季如松跟以前不太一样的那一刻起,只要没把心里憋着的话说清楚,他是没那么容易把那股怪异的感觉从心里剔除的。
他这边心里正纠结,觉得上午还对季如松冷着一张脸,现在主动去找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那边季如松看到他,已经对着他打了个招呼。
季如松向沥青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又把自己的干粮递过去,语中带笑:“你主动来找我,可是件稀罕事。”
沥青有点不好意思,也是经这么一句,他才想起好像不止他跟季如松重逢这段时间,就连他们在酩越峰的时候也是季如松主动找他居多,至于他主动找季如松的次数,那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沥青心里突然有些愧疚,明明是季如松有事瞒着他,现在却成了他心里过意不去,仿佛他才是那个恶人。
沥青没好气地接过季如松递过来的干粮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自以为凶狠地开口:“你想干什么?”
季如松目光如水般从沥青脸颊上掠过,又在他薄唇上稍作停留,等沥青实在要被他看恼了,季如松才收回目光,说:“你。”
因为这几天对季如松有看法,所以沥青以为他对自己也一样。
沥青以为季如松要说的是自己管的未免太多,心里不觉有些难过,但还是安静地打算等他把话说完。
却没想到季如松说完这一个字后,就安静地看着他,眼中戏谑。
沥青忍不住追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季如松不知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嘴角总是忍不住往上扬起,“这一次出来,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很开心。”
“啊……哦。”沥青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耳廓不觉红了。他低下头看被自己咬出两个缺口的干粮,想起这几天自己的态度,头一回在季如松面前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但他没被季如松的笑迷惑多久,沥青很快想起自己的来意,因为被分心,他嗔怪地瞪了季如松一眼。
他问:“你不是说要回东离国吗,为什么不回去?”
季如松丝毫不介意他的问法,闻言只是笑了一下:“我要回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沥青好奇地看着他:“那你要什么时候回去,不要万花谷和东离国的声誉了?”
季如松认真看着他,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从某些方面来说,沥青能跟苏锦眠关系那么好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两个人确实有共同的特质,说愚蠢也好,说天真也罢,那样单纯的眼睛、以及时刻替别人着想的心思都是他从前与人相处时没见过的。
就好像一个未经人事的稚子,在看到流离街头桥下的乞丐时总喜欢询问父母,为什么不不给乞丐盖一座房子,不把乞丐带回家。
他们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单纯,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只要对人好,别人也一定会以真诚回报给自己。
但只要他们去过真正的人间,哪怕一次,他们对世界的幻想都会破灭。
他并不觉得这种愚蠢有什么好的,他看不起所有把愚蠢当优点的人,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法则,他要做的是遵守它,而不是拿真心换真心,或者说,他早就过了以一腔热忱待人的年纪。
但当这种他瞧不起的愚蠢在沥青身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偏见转变成追崇,甚至他希望沥青能一直这样,永远毫不掩饰地向他展示心里的好。
季如松之前总怕沥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