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物理学院这一场对赛是下午三点,当天的最后一场赛事,之后的半决赛不在本校区举行。
秉着维护学院外在形象的目的,陆语叫几个男生留下帮她一起整理乌七八糟的休息区。
温泽自然是不在她的钦点名单之内的。
两人关系不和睦算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下午打球委实费了不少力气,陆语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也不忍心再喊他留下来打扫卫生。
因此,当她送走汤易珊回到篮球场,发现温泽仍在原处没有离开时,不免有些震惊。
路军正在休息椅上择选属于自己队伍的毛巾衣物,臭烘烘的。为了分散注意力,和温泽闲聊,“阿泽,是不是中场休息的时候对面给你使坏了?下半场打得好凶!不过干得好,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真把我们新传当兔子了。”
温泽背靠着褪色生锈的铁丝网围栏,阖着眼睛,下颚微扬,埋在发间的汗水蜿蜒流下,沾湿了来回滚动的喉结,似乎还没有从激烈的比赛中缓过劲来。
听到路军的问话,他垂下的睫毛微颤,唇瓣拨动,终究还是没有回答。
对面那几个打脏球的哪有惹他生气的本事,还不是他们的好经理,二十多岁了一点自我防范意识都没有。
下午看见的画面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抬手,往胃里灌入冰凉的液体,拧转空瓶,又扔掉一瓶矿泉水。
剧烈起伏的胸腔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温泽焦虑不已,随意用手背拭去嘴角的水渍,伸手去够椅子上躺着的最后一瓶水。
指尖刚一触及瓶身的塑料包装,就被另一只小巧秀气的手掌按住。
是女生的手。
温泽蹙眉,斜斜顺着手臂往上望,面色不虞。
谁这么不长眼。
陆语不怯,直直对上他愠怒的眼睛,毫不退让,质问道:“第几瓶了?”
温泽轻嗤一声,撇过头不言语。
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诉说四个字。
关你屁事。
陆语哑然失笑,用指节按了按眉心,她五岁的侄子都没这么幼稚。
她偏头看向整理衣物的路军。
路军被两人间突然的针锋相对吓到,一脸茫然无措,结巴着答道:“我、我没注意啊,刚才还有三、三五瓶的。”
闻言,陆语的眉心凸起愈深。
她鲜少在学弟学妹面前强势,此时压着温泽的手不松开的样子,带着两分凌厉。
温泽越看越来气,手指挤压的力道加重,瓶身扭曲,未开封的矿泉水瓶中,液体一下子涌到了盖顶,连带着他本就汹涌起伏的心情也到达了濒临爆发的边界。
就会以权压人,这么厉害早干嘛去了?让那个人妖摸了那么久很开心?
陆语觉察到他周身的低气压,只觉有些莫名其妙。没有深思,趁着他走神,一个用力釜底抽薪,从下方夺过矿泉水扔进垃圾桶。
温泽不服气,前倾去拦,正好迎上陆语伸过来的手掌。
她微微倾身过来,好似整个人伏在他的怀里。
右手手掌压在他的左胸口,又柔又软,比他的体温低一些,带着秋风的凉意。
似乎觉得按压的位置不太对,她的掌心在那处反复挪移。
温泽甚至能感受掌心清晰明朗的纹路肌理,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他憋着一口气,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惊扰了手掌主人的动作,锐利的目光倏地就柔和下来。
心猿意马。
陆语抬眸,神情严肃,“心慌吗?”
慌,怎么不慌,每分钟都快有一百六了,似乎随时随地都要爆炸。
被她气的。
不过她问这个什么意思?以为自己喜欢她?
哧,可笑。
怎么……可能。
顾自做出了答案,温泽却不自觉地心虚,剑眉微拧,他连否认自己都做不到了。
垂下的睫毛轻扇两下,悄咪咪掀起一厘去偷看她。
被陆语逮个正着。
温泽猛觉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不愿看她得意,嘴角的笑意跟变戏法似的倏地消失。
双唇紧抿,刻意表现出心情的沉郁。
陆语挑眉,倒是惊奇他脸上居然还能出现了除了漠然和嘲讽以外的第三种情绪。
不用他回答,透过单薄吸汗的背心,陆语也已经感受到极速跃动的心跳。
她进一步问道:“有没有肌无力的症状?双腿站得稳吗?”
温泽死死盯着她焦虑担心的表情,似乎想从上面看出一点别样的情绪。
一点,一点就好。
半响,鼻尖不着痕迹地耸了耸,他满心满眼的委屈,一点也没有。
早站不稳了,从她的手碰到自己胸口的那一刻开始,浑身的肌肉就像棉花似软烂,使不上一点劲。
心理暗示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温泽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双腿打颤,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进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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