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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九,中秋刚过,白唐两家大婚,十里红妆,喜乐长奏。
????观月府许久没有这般盛事,因此人人皆立于街头对着送亲队伍探头探脑,个个喜形于色,一同融入这红烛之乐。
??这日的唐祈安一袭红袍,面容清朗俊逸,恭敬有礼,全然没有素日的浪荡模样,在场的宾客都看得出来,他是由心而生的欢欣。
??隔着若隐若现的红纱,宾客们也能瞧见新娘的明媚娇容和嘴边的清浅笑意,只是她那微微蹙起的黛眉上,愁意藏得太深,便无人发现了。
??虽是这般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难免有嘴碎的仍旧对此非议。
??说来说去,总是逃不开新郎与柳家小姐那一段前尘往事。
??不过非议就是非议,流言且为流言,众人见唐祈安与白轻茉成亲之后恩爱非常,二人举案齐眉,一家和乐融融,便再无话可说,流言也不攻自破。
??一转眼,霜落观月,寒袭满庭,冷冬不期而至。
??在这般天寒地冻了无生机的季节,唐府迎来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等下!等下等下等下!”
??屋内,唐祈安来回踱步,面色激动,他深吸了几口气,忍不住笑出了声,尔后又捂着脸凑到床边,握着一旁前来诊治的大夫的手急切道:“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娘子她……她真的,真的有喜了?”
????大夫被他下得不知轻重的力道握的生疼,颤巍巍道:“是真的,已一月有余了,唐少爷,你且先放开老夫……”
????唐祈安派人送了大夫离开,坐到床边握着白轻茉的双肩道:“轻茉,你听见了吗?你有喜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白轻茉见他如此欣喜,忍不住面泛桃红,咧嘴嗔怪道:“听见了,瞧你,小孩模样。”
??唐祈安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还是退不去的欢愉,他忍不住将另一只手贴在白轻茉腹部的位置,即便隔着厚厚的被褥,唐祈安也觉得自己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他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道:“你觉得,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白轻茉道:“你希望呢?”
??唐祈安略微想了一想,“不论儿子女儿,生个可爱的,就像你一样。”
??白轻茉轻轻一拳捶在唐祈安肩头,道:“像你一样才是。”
??她略沉思一会儿,复而开口道:“希望是个女儿吧……”
??白轻茉转头望向窗外的积雪,眉眼低沉。
??她自然是喜欢儿子的,自大夫诊脉那一刻她便已经将腹中胎儿日后的一切在脑中草草过了一遍。
??儿子好,儿子性格若像爹,她以后便能抱着一个小唐祈安,何等幸福。
??但若生个儿子,模样便随了娘,随了自己,便如同随了柳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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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轻茉此胎自然是备受照顾的,唐夫人十分上心,外至饮食内至起居都恨不得亲自上阵,唐夫人都如此,更不说唐祈安是何等的悉心照顾,几乎是每日都陪在白轻茉身边,寸步不肯离。
????一转眼,隆冬逝去,花谢春残,小荷已露尖尖角。
????夏日本来就过得极慢,唐祈安每日都盼着喜得麟儿,便觉得今年之夏更加漫长些,夏之燥热,难免让人慵懒些,纵然如此,唐祈安还是未有懈怠,白轻茉近来食欲不佳,他便日日叮嘱着厨房备好冰镇酸梅汤以用消暑。而入夜虽清凉几分,白轻茉却总多梦多语,难以安眠,唐祈安便不敢睡得太深。
临盆之日将近,白轻茉的精神却总是不振,面色若灰。
唐祈安十分担心,白日里总陪着她玩闹,还搜寻了些有趣的典籍说与她听哄她睡觉,却总不见成效。
来把脉的大夫说,白轻茉忧思至心,胎象不稳,长此以往,恐胎儿不保,纵能撑到临盆之日,恐怕生产过程也是凶险万分。
唐夫人自然是听不得这样的话的,但问白轻茉究竟为何忧思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恐是受了邪气侵袭,打算再上观音庙一趟,为儿媳妇请个平安符。
唐祈安向来是不信什么神鬼之说,但为了白轻茉的安危,为了她腹中胎儿的安危,便也求着他娘让他一同前去,只愿菩萨能看到他心诚,让他妻儿平安。
临行前夜,他带着满脸的忧虑,到了白轻茉的房间。
明月未上中天,房间的烛火却是熄了。
唐祈安进屋,将近门的烛火燃起,恐烛光晃眼,惊醒白轻茉,她这几日愈发不能安眠了,今日难得睡得这样早,他自然不忍心将她惊醒。
借着绰绰的烛影,唐祈安只敢静默着注视白轻茉的脸。
他方认识她时,她是爱笑的,不论何时都是如此,粉面含笑,眉间携欢。
不知从何时起,这股笑意便敛了去,无论白轻茉再如何欢欣,笑意皆不如初识时尽兴,连那对黛眉也蹙得频繁了,唐祈安总觉得她藏了许多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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