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弥漫开来。>
“艾德,威拉德和奥尔本正在交战,它不会想在这边的战场耗费太多精力。它正在召唤它的死囚军队。矿脉不会死去,但人们会——两边的人们都会。你能阻止这一切,你能把伤亡控制到最小。不要太固执,神会谅解这一切的。你知道死囚军队的作风,先不顾平民伤亡的是敌人那边。”>
“先发动这场战争的又是谁呢?”>
“……战争已经发生,至少你能让更多人活下来。”>
他终究还是成了这个谎言的一部分,并且也没有成功让更多的人存活下来。>
那是个天气很好的日子,他挥出剑,却没有光辉亮起。而死囚军队尽情发泄着他们的戾气,他们带着项圈,野兽般袭击视野内的一切活物。首先是最脆弱的逃难者,然后是疲惫的士兵,最后是身披闪亮盔甲的审判骑士。>
神说,你不可轻信。>
他的长剑划过扑过来的死囚脖颈,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无辜的人们横尸遍地——尸体有老有少,脸上还带着恐慌和茫然,为逃亡准备的干面包和奶酪从破损的包裹中滑落,沾满鲜血,最终被踩入泥土。他轻信了。轻信了自己的力量,而这个错误的结果使他几乎无法呼吸。>
神说,你不可盲从。>
卡希尔·爱德华兹身着白色的法袍,冲入鲜血淋漓的战场。他疯了一样挥洒魔力,试图救起那些滚在泥里,即将咽气的平民或士兵。>
“回去!”艾德里安冲他怒吼。而就在他分神的间隙,另一个死囚把他从马上揪下,她的双眼通红,盛满愤怒和疯狂。切割魔法差点割开他的咽喉,艾德里安咬着牙将她踹开,长剑穿过了她的心脏,鲜血溅满了他的脸。>
“要我干等着吗?”卡希尔吼回来,“该死的,没人能撑到营地!”>
“你根本——”艾德里安的马被轰击魔法击中,内脏流了一地。而马的主人正从盔甲缝隙拔出一把匕首,竭力抵抗失血的眩晕。“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架不住死囚军队不要命的攻势,他们的领袖又迟迟不施放魔法,疲惫又困惑的审判骑士们也开始陆续倒下。卡希尔踩着治愈术的金色光芒前行,离战场中心越来越近。艾德里安咬着牙避过无数擦身而过的法阵,硬生生把死囚军队的阵型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神说,你不可说谎。>
“撑住!”他徒劳地下令,亲手制造一具又一具尸体。“只是暂时出了些状况,但我们能赢!”>
可这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战争。明天,后天,加兰的军队将源源不断,而死囚军队却只算个装满恶意的一次性武器。艾德里安清楚得很,这次袭击只是为了发泄,报复,抑或挽回敌方上位者的一些脸面。>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作为加兰第一治疗师,卡希尔奇迹般地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支撑许久。审判骑士们在他的支持下战斗着,死囚军队终于溃不成军,可惜筋疲力尽的治疗师并没有幸运到最后。>
治疗一道危险的伤口需要知识、力量和纯熟的技巧,但杀死一个人只需要足够的恶意。>
艾德里安用长剑勉强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地。敌人已经奄奄一息,卡希尔有些摇晃地走向他,试图进行治疗——>
然后被漆黑的诅咒迎面击中。>
卡希尔脖子上的护身符发出嘶嘶声,显出金属熔化所特有的扭曲。他软倒在地,艾德里安立刻拼命站起,掷出长剑,贯穿了最后的敌人,随即半走半爬地挨到友人身边。>
“卡希尔!”他用满是伤口的手撑起对方的头——卡希尔还在呼吸,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深渊叹息。”卡希尔咳嗽两声,虚弱地开着玩笑。“我还活着……你的护身符确实不错,你可别想从我这讨回去。”>
“可我的手动不了了。怎么办呢,艾德?我没法治疗你。”>
“已经结束了……他们还活着,我不需要治疗。”艾德里安迅速说道,“我能移动你吗?”>
卡希尔费力地点点头,艾德里安吸了口气,将他背了起来——审判骑士们还活着,勉强成队,而他们的马匹在敌人的疯狂攻击下早已化作肉块。>
“诅咒破坏了我的脊柱。”卡希尔在他背上小声地说,“它本该把我所有骨头粉碎掉的。”>
“别说话,卡希尔。”>
“我能治好这个。”卡希尔无视了艾德里安的要求,继续低声嘟囔。“虽然很难,但是我能——可我现在谁都治不了了,艾德。”>
有温热的液体滴上他的脖子。艾德里安没有回答。>
“……把我放下吧。”>
“不。”>
“我应该死在这里。”>
“乔安娜还在等你。”>
“我会成为她一辈子的累赘,你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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