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的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破了病房里暂时维持的平静。
她绞着衣角的手指透露出不安,低垂的眼睫掩盖着真实的情绪。
我看着她,那点微妙的酸涩和失落清晰地写在脸上。
她是在意安宁的存在的,这份在意里或许还掺杂着对未来的不确定。
“别多想,”我试图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但牵动伤口还是让气息不稳了一下,“她现在……情况特殊。失忆了,很多事都变了,包括待人接物。”
童欣抬起眼,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有点勉强,“我知道,我就是……有点担心。”
“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很陌生,还有点……”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只是轻轻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感觉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还好,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
说着,我目光落在她微乱的头发和跑得泛红的脸颊上,又向她问道:“这么着急跑过来?工作呢?”
“请了假。听到消息魂都吓飞了。”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随即又皱起眉,“对了,这到底是谁干的呀?”
“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你倒是说呀!”
看着她这么着急的样子,我又笑了笑道:“咋地?你要去给我报仇啊?”
“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不长眼,连我的男人也敢动!”
我被童欣这话逗笑了,可是一笑,就牵扯伤口疼。
童欣见状,又连忙对我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不该逗你笑,你快别笑了。”
我慢慢平复下来,这才对她说道:“伤我的人叫江梓,不需要你帮我报仇了,因为她现在已经在拘留所了。”
“江梓?”童欣一脸疑惑道,“谁呀?”
“我都说了你不认识呀!我前妻江悦,你见过的,她亲妹妹。”
童欣顿时一惊,瞪圆了眼睛问道:“她疯了吗?为什么这么做?”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她确实是疯了吧。”
说完,我缓缓闭上眼。
江梓最后那张扭曲怨毒的脸和刺骨的寒光又在脑中闪过,连带肩下的伤口又是一阵隐痛。
她的绝望是真的,想拉我一起死的疯狂也是真的。
那一刀,是她为自己选定的、通往深渊前最后的“壮烈”。
病房里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
监护仪的滴答声此刻听起来格外清晰,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童欣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我病床边的小柜子旁。
“你换下来的衣服呢?我帮你整理一下带回去洗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刻意的、想要打破沉重气氛的轻快。
“在……那边袋子里。”我示意了一下墙角的一个医院提供的透明塑料袋。
童欣走过去,拿出那袋沾着大片暗褐色血渍的衣物。
她小心地抖开我那件被剪开的衬衫,眉头又皱了起来,显然是被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和破口刺痛了。
她仔细地检查着,似乎想把每一处血污和破损都记在心里。
接着,她又拿起那条同样沾了血的长裤。
就在她仔细折叠裤子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从裤子的后袋里滑落出来。
“啪嗒”一声轻响,掉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那是一个很小的、近乎方形的硬纸片,边缘似乎被裁剪过,比普通名片要小一圈。
颜色是那种略显陈旧的米白,上面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
童欣弯腰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但怎么会在我裤子口袋里?
我努力回忆了下,昨晚混乱的场面在脑中飞速闪过:
停车、对峙、录音、夺刀、剧痛、昏迷……
完全没有关于这个纸片的印象。
它是什么时候、怎么到我口袋里的?
“不知道,这是啥?”我摇摇头,眉头也锁紧了。
童欣又仔细看了看那纸片,手指摩挲着边缘:“这个东西……我好像见过……”
“你见过?”我好奇的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似乎在努力回想,“好像……有点像安宁姐之前……随身带着的某个小本子上的那种纸?”
她的话像一道无声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混沌的记忆!
安宁!
那个被她视若珍宝的、随身携带的、记录着她失忆前零碎想法和梦境的小记事本!
那个本子的扉页上,就贴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标记的米白色硬纸片!
我曾好奇问过她,她只是茫然地摇头,说不知道是什么,但觉得很重要就一直留着。
这张纸片……怎么会出现在我昨晚被刺伤时穿的衣服口袋里?
一股寒意瞬间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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