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张武嘿嘿笑着,虽然他的体格比梁信要健壮许多,但却充分诠释着什么叫脑子里都长着肌肉。
宫里,其实很喜欢任用这种脑袋一根筋的兵卒,因为真正碰到事的时候,这种兵卒不会动什么小心思,反而会并肩子上。
武安也很喜欢这种莽夫,但他不喜欢有人处处跟自己对着干,这会让他的事情变得很难办。
你要公事公办?
郝府里面私藏不少,张武也拿到了一笔不菲的钱财,兜里揣的鼓鼓囊囊,手下的兵卒什么都没做,便跟着喝了口头汤。
相比之下,梁信和他手下的兵卒们不仅要辛苦制造“违禁之物”,搜刮半天找到的财物,还要分出大头给对面。
他们倒是没有太多怨恨。
毕竟几天前,武安才赏过他们一大笔财物,顶头校尉梁信又给了暗示,大家伙还能忍着点。
当武安翻身上马,下令准备出发去薛府的时候,在他身后的数十名骑兵里面,顷刻间就隐隐分成两拨,各自面露不善。
“张校尉,请你派人去通知金吾卫,封锁薛震府邸所在的坊,闲杂人等,今日不准擅自出入。”
“喏。”
拿到了一笔钱财,张武总算是没有再提出他的那些意见,直接让人去办事,自己策马跟在武安身侧,低声道:
“请问都尉,过会儿去薛府,是否也是这般过程?”
旁边的梁信适时开口,不咸不淡道:“方才是我手底下的兄弟们进去做的事,现在总得轮着来,过会儿,该你手下的人进去做事了。”
“去便去。”
张武察觉出梁信话里的不善,心里暗笑,他知道自己刚才分的多,梁信最喜欢用作结尾的一句话。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你想断我生路,那我就杀你全家又如何。
但这时候,他看到武安忽然皱起眉头:
“听说你们百骑司将士都是羽林军中百里挑一选出来的好手,在我看来,这张武也不过如此。”
他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府邸,不耐烦道:
“他进去这么久了,本官,怎么还没听到薛家的哭声?”
......
“武安,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从不会与人结仇。”
天后说道。
裴氏女正跪坐在她跟前,脸上泪痕未干,似乎是才哭过。
天后也不忍心见到儿媳妇如此悲恸,都是从那个年纪走过来的,作风一向狠辣的天后,语气难得温柔了许多。
两人都跪坐在一张书案旁边,大殿内并无其他人,刚才天子发怒之后,天后便过来带走了裴氏女,前者也没再派人,仿佛对之后的事情懒得再去过问。
“你也是一样,本宫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天后握住裴氏女的小手,轻声唤道:“音儿,你日后若是无事,大可以入宫来说说话,本宫也想他,但你毕竟还年轻......”
音儿是年轻妇人的乳名,她的名字叫裴韵,小字知音。
天后难得有这样的好心。
当看到一个和自己当年同样明媚的年轻女子,却要为一个死去的男子守寡终生,哪怕那个男子是自己的长子,天后也还是认真道:“你为他守孝三年,已经足够了,不必再穿这身衣服。”
“我......”
裴韵欲言又止,眼神里闪过一丝难过。
自己虽然是裴氏女,但古代女子能再嫁出去的也少,若是随意许嫁,也不过是政治联姻,恐怕嫁的人家门第也远低于自家,日子不会好过。
与其被人当作挑来拣去的货物,倒不如守住名节。
她低头沉默不语,天后挽着她的小手,摩挲着白腻的手背,忽然问道:
“你觉着,武安此人如何?”
“这......”
裴韵愣了一下,有些摸不透对方的心思,轻声道:“看谈吐,倒像是个谦谦君子,尚可......”
天后低头把玩着她的小手,裴韵纤细修长的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越发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想一想对方是自己的婆婆,心里终于有了几分亲切。
可随即,天后凑近几分,在她耳边轻声道:
“那,本宫给你再做个媒,如何?”
裴韵愣了一下,耳朵根子顷刻间红了,憨憨地抬起头看着天后。
但她又不傻。
不等天后继续说什么,那名平常替她吩咐事情的老宦官就走到她身侧,低声急促说了几句。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
天后皱起眉头,冷冷道:“这儿没有外人,你直说便是。”
没奈何,老宦官直起身子,道:
“武都尉直接去大理寺,传了旨意,说是要绞死郝处俊以及才下狱的薛震。”
“......”
裴韵听到这句话,檀口微张,脸上满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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