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晚,子离方一迈出房门便和一个冒失鬼撞了个正着。待看清来人,他诧异地道:“玄恩?你怎么来了?”被唤作玄恩的人正是初见花缅那日他走一步他跟一步的小书童。玄恩撇了撇嘴道:“这还用问,当然是霓裳公主派我来盯着你咯。”玄恩说着推门进了他的房间开始四下逡巡起来,当目光落在他凌乱被褥上随意放着的一身女式亵衣上时,飞快地走上前去拿了起来。他细细看了看,上衣质地轻软,样式简单却新颖,系带束体型,领口开得很低,可以想见一个女子将它穿在身上会有多诱人。他又嗅了嗅,上面有淡淡的茉莉清香,不像是熏染上去的,更像是女子的天然体香。这对于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催情剂。想想都热血喷张。当看到上面大片的精斑时,他嫌弃地脱手扔了出去,然后鄙夷地道:“大人,你不要告诉我你昨夜跑出去偷了人家姑娘的贴身衣物,然后又回来自己搞了个酣畅淋漓。”子离不以为意地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家大人我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男人。”玄恩摇了摇头,不敢苟同地道:“我觉得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有需要时,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去找姑娘,而不是偷亵衣。你这是恋物癖。霓裳公主若知道了,她……”“她一定又要闹了对不对?”“我觉得这回她不会闹,她会很伤心。因为她送上门那么多次你都不要,反而背地里拿其他女人的亵衣自渎。”“你怎么知道她主动送上门的?”“这个,我……不小心撞见的。”“好啊,臭小子年纪不大,倒学人家偷窥。”子离上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再有下回,小心我打得你下不了床。”玄恩嬉笑道:“大人放心好了,我已经过了青春躁动期,现在对偷窥不感兴趣了。对了,你方才是打算上哪去啊?”子离这才想起自己的大事,于是吩咐道:“你来得正好,帮我把那身亵衣洗干净了。我有要事要出去一趟。”见他转身便走,玄恩追上去道:“大人,霓裳公主说了,你走到哪我就得跟到哪,否则她就给我安排一个新差事。”“什么差事?”“倒夜香,刷溺器。”子离不由捂住鼻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觉得这个差事挺适合你。”“大人,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对霓裳公主不过是阳奉阴违罢了。你总得让我做做样子啊。你上哪去我陪你便是。”“偷窥。”玄恩登时张大了嘴巴:“大人,你方才还说,如果我再偷窥就打得我下不了床,怎么你自己反而……”“因为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子。”“我才不是小孩子,我看的春宫册子都能堆满一间屋子了。”子离脚下一顿,面色不善地看向他:“那些书是哪来的?”玄恩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说!”不愧是做神官的人,随口吐出一个字都自带威势。玄恩颤颤巍巍地道:“整个千桐山的春宫图都被我搜刮了一遍,而且市面上但凡有卖的,我必定一本不落地买回去。”子离阴测测地道:“我竟不知,你还有收集春宫图的嗜好。藏得挺深啊!”“大人明鉴!你昏睡了二十一个月,我无所寄托,便只好靠这些东西来打发时日。”“我发现自从我醒来以后,你变成常有理了,无理也要辩三分。跟谁学的?”“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霓裳公主。”“以后若再让我从你身上看到她那些臭毛病,你就去倒夜香刷溺器吧。”玄恩悻悻地应道:“哦。”“对了,回千桐山以后把你的那些春宫图全都搬我房里去,不许私藏。”玄恩登时睁大了眼睛。“怎么?肉疼?”玄恩立即低下头去,心痛地道:“不敢。”子离唇角一勾,心情甚好地大步向皇宫行去。自从登基以后,紫藤苑就成了花缅的专属宫殿。花非烟搬去了皇宫中最大的宫殿——残红苑。殿名是成昭帝死后改的,带着些许悲郁气息,让人闻之伤感。殿内是一水的红花,美人蕉、虞美人、木芙蓉、悬铃花、剪秋罗、木棉花、岩桐花……这些花皆是花非烟当年为了迎接成昭帝的到来而种下的。它们虽然依旧如火如荼地开放着,但在花非烟的心中却早已凋谢零落。孤坟花冢,一片残红。这一夜是成昭帝姬伯彦的三年死祭,花非烟以美酒佳肴歌舞曲乐作祭奠,整个残红苑内灯火通明,彻夜喧嚣。花非烟并未通知任何人,若非凌月告知,花缅他们还不知道她如此能折腾。一行人随凌月去残红苑礼貌地祭拜之后便回了紫藤苑。花缅总觉得花非烟的悲伤浓重得让人窒息,但一想到裴恭措,便又感同身受,觉得深爱一个人大抵便是如此。月过中天之时,大家才各自回房歇下。殿顶的子离打了个哈欠对一旁的玄恩道:“我要下去偷个香,你在这里给我放放风。”话音落下,人已到了窗前。玄恩张口却未说出的话是:“你方才不是说‘偷窥’吗,怎么变成‘偷香’了?”然而人已走远,他将这句话连同一口冷风一同咽了下去。子离站在窗前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花缅熄灯就寝。他好奇地探头往里看了看,却见她正坐在宝儿的小床边出神地看着他,烛光下,脸上有光影闪现。她竟然在流泪。只听她喃喃道:“阿措,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没能见你最后一面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你若有知,便来梦中见我可好?宝儿如今越来越像你了,你答应要给他取名字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说完便压抑地嘤嘤哭泣起来。子离只觉心头蓦地一疼,呼吸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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