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都不知道再怎么问了。>
左右瞅了一眼,看亲卫近侍皆在丈余之后,元鸷压低了声音:“若溯本追源,也就无甚惊奇了……司马可曾听过一则传闻?”>
杨钧下意识的问道:“是何传闻!”>
“天人神授!”>
一刹那,好像时间都停止了流传。>
杨钧只觉脸上一木,脑子都不会转了……>
天人神授?>
哈哈……何其荒谬?>
但若非如此,此等神迹又该如何解释?>
“某不信……”>
杨钧咬牙低吼着,就如罗鉴一般,疯了似的抽打着马股:“我要亲自问他……”>
……>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两骑跨进府门,马蹄敲击在宽敞的石道上,就如和尚不急不徐的敲着木鱼,清脆悦耳,且有韵律。>
一众亲卫还没这个资格策马入府,只得在门外下马,快步跟了上来。>
李亮本要怒斥,但看到杨钧与元鸷时,顿时将喝骂咽了回去,又隔着门朝里报道:“大帅,是杨司马与晋阳男(元鸷)!”>
堂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看,果然是季孙兄?请……”>
听大帅之意,罗鉴竟还未到?>
元鸷心中狐疑,左右一瞅,并未看到罗鉴的坐骑。>
正欲举步,身侧闪过一道身影。杨钧已然急不可耐的冲进了衙堂。>
刚一进门,就如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杨钧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李承志**着上身坐于案前,两个婢女拿着湿巾,正给他擦洗着血淋淋的身体。>
地上剥落着一堆衣物,有铁甲、有皮袍、也有中衣、毡靴。但不论那一样,都似是在血浆中泡出来的一般。经堂中的烟气一薰,血冰化开,就如无数条暗红的蚯蚓一样在石砖上蔓延。>
脚下摆着两只木桶,应是涤洗湿巾所用,但水色已然赤红,似朱砂熬就。>
若非身先士卒与敌搏杀,岂会这般惨烈?>
元鸷并未虚言……>
杨钧胸中滚烫如火,嗓子里如同塞了一把锯末,沙哑嘶鸣:“可是……伤着了?”>
李承志朗声笑道:“若是伤着,还能与你谈笑风声?放心,皆是敌贼之血……”>
“你果然……以两什之兵,尽溃城上两千守军?”>
“两什……溃两千?”>
元怿手一抖,盏中的奶汁泼了一胸。>
他光顾着惊讶李承志为何能掐会算,却忘了问这身血是怎么来的。>
李承志稍稍一思索:有两千之多么?>
只记得当时城上的守军就像疯了一样,如下饺子似的往城下跳,哪里有空去数?>
此时想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神奇无比:手雷的功效竟然这般大?>
就不提被李丰、李聪吓的不敢探头、更不敢出门的营兵与军户,只说被陆延急召而至城上的镇军。>
两千多兵宁愿自杀般的从三丈高的城墙上往下跳,却不敢回过头拼死一搏?>
但凡鼓起勇气回头瞅一眼,就能知道身后追击的,才只有十几个人……>
可见古人诚不欺我,军心一溃,就如山倒!>
心中暗叹,李承志风轻云淡的回道:“乌合之众罢了,无甚可称道的……”>
乌合之众……那就是真的了?>
杨钧只觉牙跟发痒,且酸的厉害。他不停蠕动着舌头,鼓着两腮,恨不得呸李承志一口。>
元英、元澄、李崇敢不敢说六镇之军是乌合之众,奚康生、杨大眼、崔延伯敢不敢说这样的话?>
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心中暗恨,但惊骇也缓了许多。杨舒又连忙给元怿行着礼:“见过殿下!”>
“勿要多礼……”>
元怿哪还顾得上杨钧,就连胸口的奶汁都顾不上擦,伸手就往李承志的身上摸来:“李承志,你真的是人?”>
李承志挥手拍开,正要笑骂,门外的李亮又报道:“大帅,罗都督在府外求见!”>
罗都督?>
除了罗鉴还能有谁?>
被杨钧一打岔,竟将罗鉴给忘了……>
他佯怒骂道:“放肆,竟敢将罗县公(罗鉴爵位石邑县公)拦在府外,还不快请?”>
李亮都要委屈死了。>
说了三四遍,称大帅早有交待,罗都督但至,直接请进堂内。>
但罗鉴不知发什么神经,走到门槛外就再不进了,非要让兵卒予李郡公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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